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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佛群疑03
2007年07月02日11:02文章来源:地藏莲社作者:佚名访问次数:1739 字体: 繁體

学佛群疑03
 
 
 
圣严法师著
 
 
 
□佛为什么要度众生?
 
 
 
《金刚经》说:‘彼非众生,非不众生。’又说:‘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又说:‘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所谓度众生是佛在发成佛大愿的时候,所立的誓愿,也是在没有成佛之前,尚有自我中心的时候,所抱持的心愿,所以在未成佛前的凡夫或菩萨,是有众生可度的。
 
 
 
可是,在成佛之后,既没有了众生,也没有佛,否则便是对立。既然有能度与被度的关系,便不圆满,并没有亲证法身的全体;因为一旦亲证法身的全体,那就无内、无外、无彼、无此。例如任何一滴水从海而来又回到海中去,从大海看,所有的水是属于全体的,只当每一滴水自己看,才看到不同的河流、雨露、霜雪、冰雾。所以《金刚经》又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
 
 
 
未成佛时的发心菩萨,都要度众生,故有众生可度。因从菩萨的立场来说,一定有众生可度,到了初地以上的菩萨,虽已经知道没有众生可度,但他还要度众生;到了八地以上的菩萨,则是自然运作度众生,自己却已经不再度众生。成佛之后,便不度众生,无众生可度,只是众生自度,以其善根、福德、因缘的多少,而能感得佛与菩萨的化现而做救济;那是众生心中的佛与菩萨,不是佛与菩萨的本身。
 
 
 
所谓善根是众生本有的,但是不加以培养,不会增长、显现,越是努力精进求法,越能感应诸佛菩萨的慈悲摄化,所谓自助而人助,唯有众生有求,才能感得诸佛菩萨的应化。佛教常以如人撞钟为喻,轻轻地撞就小声地响,重重地撞就大声地响;钟有响的功能,如果无人去撞,它不会自响;所以,众生如果不自己努力,增长善根,虽然佛的法身遍在,也不会帮到你的忙。
 
 
 
所谓增长善根,就是要发菩提心,也就是说众生自求成佛,即得佛的教化、感应;当自己成佛之后,就接受一切众生的感应,而非佛去感应众生。所以,一切诸佛成佛之后,他是全知、遍知的,因此名为正遍知觉,有求必应──众生有求,诸佛必应。
 
 
 
佛度众生不是以知识度众生,所以佛的全知,并不是说佛需要知道众生所具备的一切知识,也不需要通过众生经验中的逻辑理念等的思想,因为他是整体的,众生是局部的、个别的,他能给众生一切,但是不需要学习众生的东西,而是众生需要的,他就直接给予。因此,种种根器的众生,就能得到种种佛法的利益。人间所谓的分析以及归纳,这都是从个体、局部为著眼;佛的心量,既然是全体,所以不能用凡夫的知见去解释、衡量佛的正遍知觉。
 
 
 
人间所见的佛,比如说释迦牟尼,从理论上讲是化身佛,在人间像人,在天上像天,至地狱中像地狱,在任一类的众生当中,就像那一类的众生。他是有形象的、局部的,需要经过学习,才具备人类所有知识,用这些做为度众生的工具,而使得众生受益。他同时可以在无量无数的地方,显现无量无数身,度无量无数众生,而他本体法身是不动的。因此,我们不可以说,由于化身的佛有生有灭,就说法身的佛有来有去;也不可以说,化身的佛需要具备人类的知识,而法身佛就因此而有限;其实化身的佛,也就具备正遍知觉,因为他不离法身,可是不能够说,正遍知觉的法身佛,是以凡夫知见,所见化身佛的知能,而称为正遍知觉。
 
 
 
□广结善缘怎么讲?
 
 
 
‘缘’是关系的意思。建立关系称为结缘,彼此曾有交涉的关系称为有缘,自利利他的关系称为善缘,不涉私欲的关系称为净缘;造成众多的善缘与净缘,称为广结善缘。
 
 
 
因此,就有人在信佛、学佛之后,到处跑道场,见人就结缘,变成了疲于奔命、忙于应酬,毫无原则的护法、说法、弘法。如此出钱、出力而无自修的方法,也没有固定的依止,从表面看,他们的确是结了很多人的善缘;但事实上他们对人、对己、对道场,都没有做到比较深入有力或有效的帮助。虽然处处都可以看到他们,但不一定处处都需要他们;虽然许多人都可以接触到他们,却很少有人能真正从他们那儿得到有力的帮助。
 
 
 
这种结善缘的方式,就好比用一碗饭布施一个人,可以勉强吃饱,用一石米布施一个人,可以维持半年的生活;相反的,如果用一碗饭布施一百个即将饿死的人,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命。但是,若以此碗饭布施一个人,至少还能使这个人多活一天。因此,若以一斗米来布施一万个即将饿死的人,固然是广结了善缘,但结果是没有一人能够多活一天。所以,广结善缘应该是有原则,且量力而为的。如果有力量救济全世界而不虞匮乏,那就应该无限制、无分别地平等布施,无远弗届,无微不至;如果仅有微弱的力量,则应该集中起来,选择急需援救和护持的物件。比如说和自己比较熟悉、亲近、关系较深的人,即家人、亲人、师长、友人等为优先;否则,自不量力地去广结善缘,是不切实际的。
 
 
 
若从三宝的立场来说,广结善缘是指无差别的平等布施。也就是用佛法教化众生,有教无类,不论程度的高下、财富的有无、权势的大小、地位的尊卑、智慧的深浅,对他们都是有求必应。因此,三宝接受一切供养,绝不挑剔;任何人只要发心供养,不论数量多少,也不论财物品类,都是以慈悲心、欢喜心来接收。此在释迦世尊的时代,出家弟子便是如此,他们每日托钵乞食,挨家挨户,贫富不拘,也
 
不拘食物的的种类、质量,有什么就接受什么,有多少就接受多少,直至满钵或适量即止。这就是以平等心广结善缘,又称为‘一钵千家饭,广度有缘人。’布施他人固然是结善缘,接受布施也是结善缘。
 
 
 
由于一般人的财力、物力、体力、智力和时间都很有限,所以如果盲目无原则地广结善缘,不但效果不彰,还可能会招致无谓的困扰。有的情形是,虽然自己已竭尽全力,甚至已影响到家庭的生计、个人的健康,但所得的回应却是令人怨愤、遭人猜疑,如此的结果更可能因此而丧失了信心和道心。世尊曾于《遗教经》中告诫弟子:比丘乞化人间,应如蜜蜂从花间采蜜,不得损伤到花朵的颜色与香味。因此,居士们若不自量力地广结善缘,则三宝虽无意伤你,你却可能因三宝而受到伤害,求升反堕,岂不愚疑!所以,护持三宝应该有中心、有重点、有原则。应救济贫病,但也该有轻重、缓急之分,远近、亲疏之别,不能不切实际,一味地讲求平等布施。
 
 
 
其实,原则性和重点性的护持、布施,也是广结善缘的方式之一。例如:成就一人成佛,佛能广度众生,你也就间接地与一切众生结了善缘。所以《四十二章经》中说:‘饭凡人百,不如饭一善人;饭善人千,不如饭持五戒者一人;饭持五戒者万人,不如饭一须陀(初果圣人)。’乃至饭一已至无修无证程度的大解脱人,功德当然更大,以此类推。供养、布施、护持三宝,可分为两个重点:
 
 
 
1、对于整个佛教的现在和未来有大影响的人、物及其事业的护持,就是广结善缘。
 
 
 
2、对于你所尊敬的佛教人物及其事业,纵然是默默无闻,只要是值得你尊敬而愿意护持的,就足以证明此人物已有潜移默化的功能,这也是广结善缘。
 
 
 
由此二点可知:对于著名的佛教人物及其事业的赞助护持,未必就是锦上添花;对于无名的佛教人物及其事业的供养、布施,也不可以存有雪中送炭的念头,最重要的是能够掌握重点及量力而为。
 
 
 
□‘结缘’和‘了缘’的意义何在?
 
 
 
佛教只说结缘和了业,那是指结善缘了恶业,没有‘了缘’的说法。
 
 
 
结缘的意思,是对没有善缘或善缘不足的人,使他主动或被动地接受世法的帮助和佛法的引导,大家增长善缘,彼此互助,走上学佛修行成佛的路。因此,尽自己之所知所能与所有,跟我们所接触的人和众生广结善缘,是应该的。不过,结缘并不是投资,而是施予,不该想到回收。以一己之力广结善缘而影响他人也广结善缘,就是布施。小则能够造福自己当下所处的社会,增进彼此的幸福;大则可以影响一个国家乃至全世界,成为人间净土。
 
 
 
至于‘了缘’,这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是由于因果观念受到民间信仰的影响而产生的误解。本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对的,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也是对的,结果却由男女彼此恩爱而衍生为彼此互欠,而既然互欠,就应该再来结为夫妇,互相偿还,于是成为所谓的‘了缘’。流行于民间的武侠小说、神怪小说以及各种故事传说,都有三世夫妻七世夫妻等的说法。既是三世夫妻,那么做了一世夫妻,应该还有二世;做了二世夫妻,也还有一世;要做完三世之后才能分手。有些民间信仰的鸾坛和乩童,以及无稽的命相和江湖术士,以如下论调告诉人:要了宿世姻缘,一定要和某人配为夫妇,如果不接受这样的安排,就会发生家庭变故乃至生命危险。有些神棍也就藉此而说了一度缘、数日缘乃至数年缘,使异性受骗失身。
 
 
 
根据佛法,男女之间的关系既然有恩有怨,永无了期,那就不仅是三世七世而是无量世。所以《梵网经》说:‘一切男人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也可以说,任何异性都曾经是我的配偶,那是永远了不完的恩怨。只有恩而没有怨的夫妇是很少的,何况即使彼此有恩无怨也是情执;既有情执,就难以舍离,岂只是三世夫妻七世姻缘?应该是无量世的恩爱关系。唯有彼此因缘成熟而业力相当才能结为夫妇,如果把违背社会伦理的男女关系称为了缘,既为世法所不容,更为佛法所不许,那会使更多人受到不良影响,是造了更多的恶业。佛法说应结善缘而了恶业,凡是易于产生恶业后果的任何因缘,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敢玉石俱焚、自毁毁人?因为非分的男女关系,都会为对方、为第三者乃至给更多人带来灾难,所以‘了缘’的传说,不知害了多少人。
 
 
 
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正当的、非分的、为社会伦理所不许的男女关系,都应视为冤家相逢、恶业显前,切勿听信‘了缘’的说法,应该相信了业的观念。那就是欠人的应该还,对所有逆境鼓起勇气加以解决,还债越多负担越轻。我们并不认为凡是男女关系都是造恶业,事实上正当的夫妇是人间伦理的基础。但是,如果鼓吹了缘而影响善良风俗,那就是造恶业,不仅来生不能成为夫妇,更会遭受可怕的恶报。
 
 
 
出家人,不论男女,也会受到异性的挑逗、引诱或试探。出家人都是凡夫,都不是离欲的阿罗汉,所以佛经中说男女之欲最可怕。如果追究我们每个人的过去因缘,都曾是无量众生的眷属;若要了缘,就得跟一切众生继续不断地成为夫妇,根本不可能有出家的机会。因此,如果出家人也相信了缘,那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出家了。出家是以信心和愿心做为支柱,自己愿意出家,就要把男女关系视为恶因缘坏果报,不让它永无尽期地继续纠缠;应该拿出智慧之剑,斩断男女的情执,这才算是真正的了缘吧!
 
 
 
□神道设教也是佛教吗?
 
 
 
不!不是的。但是,很多人由于神佛不分,把民间信仰视为佛教信仰的同类,而且佛教信仰中,也掺杂了民间信仰的现象,以致佛教被误为是神道设教的亚流。
 
 
 
考察‘神道设教’的原意有两种:一是《易经》所说的,君主顺应自然之理以教化人民:‘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惑,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此如孟子所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在位的君主称为天子,顺应天命而治理国家,都是神道设教之意。二是利用鬼神以统治并教育人民,这是《后汉书》所说:‘急立高庙,称臣奉祠,所谓“神道设教”,求助人神者。’前者的神道,即是代表自然法则的运行;后者的神道,是以特定的鬼神信仰,给予人类的启示和指导。前者尚是理性的,后者即属于盲从的迷信了。
 
 
 
中国的宗教,始终是在理性和迷信的交杂之中,继续发展下来,所以从未产生过像基督教那样的一神信仰,也没有出现过理性主义的宗教,如印度传来的佛教之被全面接受。虽然孔子主张‘不语怪力乱神’,中国的民间,乃至于士大夫阶级和许多的君主,还会或多或少地接受鬼神信仰。所以,本文所谓的‘神道设教’,是指鬼神以神仙佛祖等名目,通过鸾坛的迎鬼降神、灵媒的鬼神附体所谓仙佛借窍等现象,而形成的民间信仰。但它的信从者,不一定仅是一般的庶民。
 
 
 
神道设教,常被称为淫祠的原因,是它能够泛滥成灾、惑乱人心,这种现象可能是真有鬼神的降灵,也可能仅是出于灵媒、乩童等巫师、术士的操纵。即使真有鬼神降灵,也会由于各类鬼神的福德、智慧的大小不同,善恶不定,而使同一个鸾坛或同一位灵媒,在不同的时候,接收到不同鬼神的降灵,而得到不同的指示。他们没有统一的、稳定的所谓常经、常理、常法,所以,不能做为知识理论的标准和社会道德的依据。如果是出于灵媒、术士的操纵,那情况更为严重。他们能够翻云覆雨、颠倒黑白,也能够救世济人、益物利生,信从者越多,他们的‘灵力’越强。若为野心家所用,即成为乱世的祸种;清平之世,若为治世者所用,也可成为造福人群的力量。因此,自古以来对于神道设教的认识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神道设教虽能助人,亦能毁人,所以明智之士,都应抱著「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鬼神如小人,既不可以得罪,也不可以亲近;鬼神出尔反尔、喜怒无常、善恶不定、邪正难辨。信之者虽然有若干的灵验可观,却不是绝对的可*;如果是出于灵媒、术士的蓄意安排,那就更为可怕。历史上所谓妖邪乱党、妖言惑众者,就是出于如此的神道设教。
 
 
 
灵媒、术士的第一代,多系得之于偶然的降灵;他们的继承者则需经过训练,多半是选用儿童和少年,给予特定的技术训练。从训练过程中,使他们学会如何接受鬼神附体,在日积月累之后就会形成一种自然的习惯和反应。到时是不是真有鬼神的降灵和鬼神附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降灵时的仪式、气氛和心理反应。在一定的仪式、气氛之下,就有特定的心理反应,所以能够接受操纵者的暗示,而以为是神的意志。灵媒若系成年人,他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若系儿童,他会接受操纵者的暗示和平素训练的灌输而有所反应。所以这些现象可能是鬼神的降灵,也可能是精神病的患者,或者出于巫师、术士的安排。
 
 
 
巫者、术士、灵媒可能是读过一些诗书的,也可能没有受过教育。但有一个共同的现象,那就是他们的第一代,很少是训练出来的,而是出于突然的鬼灵附体,即所谓仙佛借窍,为一些无名鬼神,冒替某一民间熟悉的神灵之名,用他们来做为表现灵力的工具。他们也真的能够知道一些过去的事,并预言未发生的事件;能够为人治病、劝人行善、教人免难,这就是为什么一般人会‘信巫不信医’、‘信神不信人’的原因所在。但在这种灵验似是而非,可*率很低,大概是百分之五十,最多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可是只要少数人经验到受用,便会口口相传,而造成香火鼎盛、信者蜂涌的现象。
 
 
 
灵验的可*率,多半也与求神者的心理有关。求助心切,便可从降灵的仪式和气氛中得到‘灵力’的反应。灵媒、术士,也会在那些无名鬼神的指导下进修,进修越久,所知有关的宗教、伦理、道德、星相、医卜等常识也越多。所以,他们能够写诗句、开药方,也能说出各宗教杂陈的伦理观及宗教观,能够使人信以为那是什么大神降坛。其实,凡是鬼神都有一些报得的神通和感应的灵力。鬼神不需要经过学习,就能摄取当时现场中人们的观念、知识、技术和学问,就地取材、随取随用。他们并没有自己的理想,他们所要表现的,只是自大、自尊、我慢等态度。
 
 
 
如果是第二代的灵媒、术士传承者,也就是前面所说的,从青少年和儿童中选择而予以训练。这些人多少要带点神经质、敏感、多幻想等特性,经过一定技术的训练、学习,再经过特定观念的传授、灌输之后,就是没有真的鬼神降灵,他们也能够出口成章、落笔成文、看病处方、批示命相、预言凶吉等,这类的可*率就更低了。唯因信仰者已经习惯了依赖这种降灵的所谓神示,也就很难以客观的态度加以考察和追究。同样的,类似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灵媒等,在仪式进行时的神智恍惚,多半也无法分辨那些降灵运作的现象,是出于他们自己的意志,还是真的来自所谓仙佛借窍的鬼神灵力。
 
 
 
当然,如果是和他们自身的名、利、物欲、嗔爱等有关的话,他们必然知道是在借口仙佛借窍,而说他们自己想说的话。正由于这种原因,神道设教虽有其作用,却不足以信赖。
 
 
 
□佛教称为无神论的意思是什么?
 
 
 
这是宗教学上的一个专有名词。世间有两种无神论,一种是唯物的无神论;一种是佛教所说的无神论。
 
 
 
唯物无神论否定一切精神的独立存在,也不信有鬼神的世界。而佛教所讲无神论,是说诸法由因缘所生,宇宙万物由众生的共业所成,承认有精神、有鬼神,只是不以为有一位如一神教所说的全知、全能,主宰创造宇宙的,既是最初也是最后而唯一的神。
 
 
 
神的分类,从宗教学上,可分做多神、二神、一神、泛神以及无神的信仰。多神是一般的民间信仰,没有组织、没有体系,是原始民族的宗教型态,也是地域性的宗教型态。例如:中国民间的神,分做地方的、国家的。地方的又分做祖先神和自然神,它的名称和形象,可以因地、因时而异;国家的神是全国和全民族的元祖或山川日月。
 
 
 
至于二神信仰,是把善恶分为两种势力。最初是两个敌对民族各自将己方的保护神视为善神,而对方的则为恶神,后来经由各民族的统一之后而形成了二神的信仰,那便是恶神为魔鬼,善神为上帝;不过,既崇拜魔鬼,也崇拜上帝的宗教,在世界上只有波斯的祅教。基督教虽然也相信魔鬼和上帝永远的存在,但是只拜上帝,不拜魔鬼,有二神教的内容,只取一神教的形式。
 
 
 
所谓一神教是说,万物由一神所创造、控制、毁灭,神有大能、权威来主宰万物,正如中国人所称为的造物者,基督教所说的耶和华。基督教虽然也相信有天使、天子、天女、天神,那是唯一上帝的扈从,也是唯一上帝的创造物,不可能成为上帝的继承人和与上帝相等地位的另一位大神。
 
 
 
至于泛神,是哲学家所相信的理念之神,它是宇宙的本体,自然的法则,并没有人格的形象,却是万物所出生和所回归之处;神不能有意志地爱人,人有责任和义务服从和敬爱神。
 
 
 
至于无神,本文刚才已说有二类。一是唯物论的无神,认为宇宙人生的一切现象,都是由物质运行所产生,除物质的活动之外,没有离物质而存在的灵体。人在出生以前,没有过去,死亡之后,没有未来;如果说有,是肉体遗传的源头和延续。对个人而言,人死如灯灭,纵然也承认人在世间时所发挥的精神力量,不论是学术的、政治的、艺术的,都能够影响于后世;但那是物质,而不是精神。人能够怀念古人,古人却不知道我们怀念他,因为他们根本已不存在;怀念古人不为慰灵,乃为见贤思齐的自励励人。
 
 
 
佛教的无神论主要是基于诸法从因缘所生的现象,说明众生是由业力感得的果报。每一众生,各自造业,个别受报,而许多众生,于往昔生中,曾造无量业;同类的业因,感同类的果报,出生于相同的环境,这就是佛说众生无尽、世界无穷,是众生的自作自受。
 
 
 
我们的世界属于太阳系的范围之内,是由地球人类及生于此界的其他众生,往昔的共业所感,并不如一神论者所说是神创造而来。而对于神的认识及神的需求,实际上是因人的需要而有。全知的一神不是真的,但不能说他即等于无神,从信仰者说,他是有的;从被信仰的神而言,他可能是大力的鬼神,大福德的主神,或来自于他方世界的天神。他们不只有一个,因此,一神教的信仰者们,本身就有分裂,对于一神的形象、理解和感受都不一样,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因此一神信仰,其实是多神信仰的升格。
 
 
 
佛教的无神,并不否定多神、二神,乃至于一神的信仰和作用,只是把它们当做众生的类别,所以《华严经》、《地藏经》,乃至于《阿含经》等,都讲到鬼神。佛教不是‘无鬼神论’者,而是不以为有独一无二主宰宇宙的创造神。
 
 
 
□一神教的上帝是假的吗?
 
 
 
不,是真的!从宗教的经验而言,能够创立一派宗教的教主,一定不会说谎。他见到、接触到活生生的上帝,这使他无法否认上帝的存在,所以才有坚定乃至狂热的信心来为他的信仰做宣导,亦即所谓传道。
 
 
 
那样的上帝,我们只可以把他解释为那些宗教家们内在世界的经验,而未必就有客观上帝的存在,因为,对于不信的人,上帝就不存在。可是,不信或没有见过上帝的人,也没有否定上帝存在的权利,好比没有登陆过月球的人,没有权利说太空人从月球上取得的各种资料是子虚一样。因此,基督教强调‘见证’,就是强调宗教信仰的经验。
 
 
 
可是,依据佛法,宇宙是由众生的共业所完成的,不是由一个全能人格的上帝所创造,所以,佛教被称为‘无神论’。但是,无神并非否定上帝的存在,而是说上帝没有创造宇宙的事实,因他也是宇宙间的一分子,是众生之一,非如基督教所说是宇宙的根本、开始和最后。所以,佛教不否定上帝的存在,只认为不是仅因上帝而有宇宙的。
 
 
 
既然如此,是否意识上帝说谎了?一神教的信徒们受骗了?不,上帝没有说谎!因为凡是神都有慢心;福报越大品位越高的神,自信心和我慢心也越高越大,这在密教称为‘天慢’或‘佛慢’。某些心理脆弱的众生,需要强有力的神的保护和恩赐,给予他们希望与安慰,而神因人的需要,也必须表现出坚毅无限的自我价值。因此,不论神或人都有这种本能或需要,在此情况下,神造宇宙就成了宗教的真理。
 
 
 
如此说来,是否‘神创宇宙’的说法,仅是神的宣称而已?这是另一个问题。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在佛经中有这么一个故事:大梵天见到释迦牟尼佛,承认自己没有创造宇宙,可是,他想众生依然认为他是宇宙的创造者。在任何一神教的圣典中,从来没有透露过上帝未造宇宙而自谓造了宇宙的消息。这好像今日工商社会中,有些明智的企业家谦称,他的公司业绩是由全体员工和社会共同促成的,并非*他个人完成,他只是提供资本、智慧和时间的一个分子而已。公司虽然因他而成立、发展、成长、成功,但他还是表示既然取之于社会,应该用之于社会。这样的企业家,就像是见到了佛的大梵天,他开了智慧,消了我慢,不以自我为中心,奉献自己,利益大众;相反地,有更多的企业家表示,公司是他创办的,员工是因他而得温饱的,社会是因他而得到幸福的,这都因为他有个人的智慧,赚取了足够的资本,经营了恰到好处的事业所致。像这种人,就是一神教的上帝,他们其实并没有骗人!
 
 
 
上帝有没有创造宇宙、信徒有没有受骗,都不是问题。如果未曾创造宇宙而愿意承担宇宙间所有众生的痛苦,给他们恰如其分、适得其时的救济,那不就是菩萨吗?如果信徒真的受了骗,可是他们终究得到安慰和鼓励,那种受骗还是值得的。如曹操所导演的‘望梅止渴’的故事,不是有用吗?《法华经》中所说的‘化城’,就是为了诱导胆小而无自信心的小乘人,而说阿罗汉、辟支佛法,让他们先求解脱,然后再告诉他们应该成佛。小乘的解脱等于是长途旅行中的旅馆,让他们休息一下,恢复疲劳,第二天再继续上路,走向前途更远的佛道。可见佛的小乘法也是说谎,能够因受骗而学佛,也正是教化的方便。所以,我们不要反对一神教的上帝,骗人或受骗,只要有用都值得!但看你愿不愿意受骗而已。
 
 
 
□日莲正宗与一贯道也是佛教吗?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日本兴起了富士山大石寺派的日莲正宗,亦名创价学会,其所建立的政党则名为公明党。该宗以日莲(西纪一二二二──一二八二)为教祖,否定印度释迦牟尼佛的地位,说什么释迦是化佛,日莲是本佛;释迦佛已涅槃,乃是过去的佛,日莲才是本来佛,现在化世,而且永久化世。如今的日莲正宗,则又以现尚健在的此派创始人池田大作为教主、为永恒的佛。其虽以高唱‘南无妙法莲华经’的经题为专修法门,对于共有二十八品的《法华经》却只取其中的第二〈方便品〉及第十六〈如来寿量品〉,可谓断章取义,而却又排斥佛教的其他经论及所有的各宗各派。故有日本学者将日莲的宗教狂热及其排斥异己的行为,比作基督教的耶苏;其信仰的方式,与其说是佛教,当毋宁说是神道教的亚流。其实乃是日本民族化了的神道教,当日莲宗渐渐归宗正统的佛教之后,便出现了日莲正宗。如一定要说日莲正宗与佛教有关,也可将之归类为‘附佛法的外道’,绝对不是渊源自印度的正统佛教。
 
 
 
自明朝开始,中国盛行儒、释、道三教融合之说;到了民国之后,继承白莲教等秘密结社的余绪,而于民间流行儒、释、道、耶、回的五教合一之说,他们截取各家教义,兀自融合,自圆其说,名之为一贯道。虽说主唱五教一贯,实则是以佛教的弥勒信仰、济公传说,及《金刚经》、《心经》、《六祖坛经》、《维摩诘经》等,作为其挂羊头卖狗肉的理论依据。说什么释迦牟尼佛已经退位,现今由无生老母派弥勒掌天盘;又说什么禅宗自六祖慧能之后,道降火宅,只传俗人,所以一贯道亟力诋毁佛教的出家僧尼。他们对于尚未入其道门的人,每每伪称是佛教;将奉祀天灯为中心的天坛,也伪称为佛堂;然在入门接受点传师点了玄关之后,即被告知他们信的是天道,其信徒之间则以道亲互称。
 
 
 
他们的思想观念和入教的仪式,均与佛教不同,他们用佛经,却不说佛法,而是采用他们得自鸾坛及灵媒的所谓圣训,来任意解释佛经。佛教的古圣先贤无不主张以佛法解释佛法,皆谓:‘依经解经是佛说,离经一字即魔说。’可见,一贯道虽唱五教一贯,实则是以佛教为其腐蚀侵吞,并图取而代之的物件。
 
 
 
他们自己没有历史、没有教主、没有教义,却歪曲佛教的历史、搬迁佛教的教主、混淆佛教的教义。明明自称天道,崇拜虚构的无生老母、明明上帝,信仰灵媒、乩童所宣讲的神话,竟又利用佛堂、佛像、佛名、佛经作幌子。佛教以佛、法、僧三宝为信仰的中心,是公开的、理性的;一贯道也借用三宝之名,却以抱合同(双掌合抱的手势)、点玄关(眉心受点,与灵相通)、五字真言(无太佛弥勒)的口诀为三宝,乃是神秘的、感性的。
 
 
 
总之,日本的日莲正宗和中国的一贯道,既然不是正统的佛教,也永远不可能与佛教合流;性质不同,层次不同,目的尤其不同。
 
 
 
□您是佛教徒吗?
 
 
 
一、民间信仰
 
 
 
中国人填写履历等各种表格时,对‘宗教’一栏,多半会填‘佛教’二字;换句话说,多数的中国人,自认是佛教徒,除了曾经受过洗,或已参加过入教仪式的天主、基督及依斯兰等各大小新旧教派的信徒,确知他们自己不是佛教徒外,其余多多少少,不论由于自己或亲属等的关系,都和佛教的信仰有点渊源。
 
 
 
这即是说,只要不否定佛教,不反对佛教的人,就算是佛教徒。所以在中国民间而言,佛教徒的涵养很广,因为中国人对于信仰宗教,一向是开放、涵容、多元性的。例如对水、火、风、雨等的自然神崇拜;对儒家所谓慎终追远式的祖神崇拜;对历史伟人、名将、烈士、贞女的崇拜;对特定的石头、树木等的灵物崇拜;对历史演义及神话小说中的人物及神仙崇拜;以及对各种神秘现象的鬼神崇拜等,都能互融共存。虽然孔子不语怪力乱神,而民间大众对于这些神道的崇拜和信仰,则由来已久。这既为民间所需,纵然受到唯物论者及一神信仰者的反对,还是普遍地流行,但这些并不是正统的佛教。
 
 
 
二、多神崇拜
 
 
 
佛教传入中国,是在秦汉时代,当时,已经有著民间信仰的事实存在,《楚辞》〈九歌〉之中即有河伯、山鬼等自然神的名称。因此,印度的佛教传到中国之初,也只是在群神的名目中,又添增了一位西方新到的神而已。虽然由于佛经的翻译、流通,日积月累形成了汉文的三藏教典,阐述了佛教不是一般民间信仰的流类,但那也只是属于研读佛经,乃真正修学佛法的人士,才会了知的事。一般人接触佛教的诸佛菩萨,也和接触中国原有的祖神、民族神、自然神等的态度和观念相同。所以,在民间的小说、故事等的传说之中,神与佛并没有差别。例如:一般民间所知的如来佛、观世音,都是从通俗小说如《封神榜》、《西游记》,及民间故事如《观音得道》等书之中得知,不是直接从佛经的研读而了解的。
 
 
 
三、灵媒与乩童
 
 
 
佛教的《华严经》、《地藏经》等,虽也载有各种天神地只之名,而中国民间信仰的多神崇拜,却不是出于佛经的传播,乃是来自所谓仙佛借窍等灵媒的降神,以及一般人所得灵异的感应,最普遍的是出于鸾坛,用扶鸾的方式,由乩童或笔生的口宣及鸾书等所示的诸神。最初多半是流传于民间小说中的历史人物及神话故事中的诸种神明;但佛教在中国普及之后,也有假托诸佛、菩萨、罗汉、祖师等的名字,出现于灵媒之口及鸾书之笔的。因为儒、释、道三教的神、仙、圣、贤、佛祖、菩萨,也都可能轮番出现于任何一个灵媒之口及鸾坛的纪录,此即把佛教也视为民间信仰的原因之一。因在民间信仰之中,已掺杂有佛祖及菩萨的崇拜了。
 
 
 
民间信仰对诸佛菩萨崇拜的目的,不外乎求愿、祈福、消灾、免难、延寿、除病,乃至求财、求子、求婚姻的美满等,这是宗教信仰的基础动机。将佛菩萨当作诸神崇拜,也会达成所求的目的,因为一切善神都会护持三宝,并保佑信仰三宝之人;向佛菩萨求愿,即会受到诸天善神的感应,并受到诸佛菩萨的垂悯。由于佛教界普遍信仰观音菩萨及阿弥陀佛,使得中国的民间大众,对于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也最感亲切和熟悉,故有‘家家弥陀佛,户户观世音’之说。既然大众以佛菩萨作为求愿的物件,当然不能说他们不信佛教。
 
 
 
四、佛法僧三宝
 
 
 
其实,佛教徒是以佛、法、僧的三宝为归信或归敬的物件,而不是崇拜流行于民间的诸神,故在释迦牟尼佛成道之后,最初度化在家信徒,即授三归。所谓三归,便是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具体称为归依三宝。
 
 
 
佛是大觉者,他是自觉、觉他而智慧与福德究竟圆满的人;法是由佛所说成佛的方法,以及为什么要成佛的道理;僧是学佛求法,并且助佛弘化,广度众生的出家人。初成佛道的释迦世尊,在尚未度出家弟子之前,便对两位在家弟子,商人提谓及婆梨迦说: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未来比丘僧。唯有三归具足,才能成为正信的佛教徒。
 
 
 
如果仅止于信佛而不信法、不信僧,那是盲目的崇拜,便和民间的神鬼信仰类似;如果仅仅探究法义而不信佛、也不信僧,那就相当于一般的学者,看书做学问,与自己的信仰无关;如果仅归依僧,即与民间流行的认义父义母、拜龙头大哥等相近。唯有三宝具足,才能学佛、修法和敬僧。
 
 
 
僧是住持佛法的代表,因为他们修学佛法,所以是具体地象征著佛法。在释迦佛住世时代,僧已代佛弘法;当佛涅槃之后,更需要僧来传授佛法。僧是由出家人组成的团体,又叫做僧团,每一个出家人是僧中之人,称为僧人;在教化的场合,僧人即代表僧团,分头教化有缘的大众。因此,佛是佛法的源头,法是佛教的根本,僧是佛教的重心,三者缺一不可,三者和合,才成为全体的佛教。
 
 
 
五、宗教的层次
 
 
 
佛有现在、过去、未来,以及此界、他方的不同,合称即是十方三世的一切诸佛。法的基本点包含著杀、盗、邪淫、妄语、饮酒的‘五戒’,以及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绮语、不两舌、不恶口、不贪、不嗔、不疑等‘十善’,这些便是人伦道德的人天善法。更进一步,则为解脱生死的出世善法;更有已得解脱而仍入世、住世的菩萨善法。
 
 
 
其中第一阶层的人天善法,通用于世间的一切宗教,也就是世人所指‘一切宗教都是劝人为善’的层次;至于第二阶层的出世善法,是超越于人天,并且超越了欲、色、无色之三界的生死轮回,进入了解脱境界,那就是小乘的圣人称为阿罗汉的层次;第三阶层的世出世法,既能不受生死所缚,又能不必离开生死的范围,能够自由自主地来往出入于生死之间,从事广度众生的工作,而又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那就是大乘的菩萨境界。
 
 
 
一切佛宝,开示一切法宝;一切僧宝,修学并且弘扬一切法宝。僧宝包含凡夫的出家僧尼、小乘的圣者罗汉、大乘的一切菩萨。倘若能归依三宝,即能受到一切诸佛、一切圣者、一切菩萨、一切有道高僧的教导、提携、保护、庇佑,不论是谁,不论什么程度,都能由于各人的发心程度,和他们的善根深浅,而从三宝获得各人所能得到的利益。
 
 
 
六、生天与享福
 
 
 
由此可见,如果是善良的民间信仰,以及其他各派的神教信仰,不论信的是多神或一神,只要不违背人间的伦理,并合乎生天的条件,便可归属于佛法的第一个层次,即人天善法。此即是教人应有人的品格,当尽人的职责,并修天福,凭借所修人天的众善福德,死后即能还生为人,或生天界。所以修了人天善法,总比由于专门作恶而招地狱、饿鬼、畜牲的三类恶报要好得多。
 
 
 
不过,人间寿命很短,最多百年左右;天界寿命虽较人间为长,仍难免报尽而死。以佛教所见,天分三类:最上无色界,其次色界,均系修得禅定者所生;最下欲界,乃系修福行善者所生。欲界天人的寿命,从四天王天、忉利天、焰摩天、兜率天、化乐天到他化自在天,一共六个层次,一天比一天更长。最低的四天王天寿命,即以人间五十年,为其一昼夜,寿长五百岁。向上依次递增,最高的他化自在天,以人间的一千六百年,为其一书夜,寿长一万六千岁。不过当他们天福享尽,即从天上寿终,还回人间,乃至下堕恶道。
 
 
 
享受人天福报,犹如仰天射箭,当其势尽力竭,即下堕地面,此乃因其未出生死轮回。罗汉则已出三界生死;菩萨虽出世间,而还入世间,广度众生。唯菩萨入三界,不同于凡夫的轮回生死,正像犯人入监狱是为服刑,司法人员及教化师虽然也进监狱,他们却是自由之身。
 
 
 
罗汉永远脱离生死;菩萨虽处于生死及烦恼的众生群中,却不受生死的束缚及烦恼的煎熬;而佛是菩萨所成,罗汉也有转为菩萨的可能。凡夫倘若以菩萨为榜样,那就是见贤思齐,发心修学菩萨的法门,即成为菩萨道的实践者。
 
 
 
七、正信的佛教
 
 
 
民间信仰的宗教层次,仅使信仰者求取神的救助,并未能使信仰者由自身起而自救救人。佛教的信仰,既能使信仰者有求必应,更能使信仰者净化自己、强化自己,也能效法救人助人的菩萨与佛,更能成为菩萨与佛。中国是大乘佛教的化区,信仰佛教称为学佛、修法、敬僧的‘三宝弟子’,‘佛’是菩萨道的究竟圆满者;菩萨行是‘佛法’化世的轨范;‘僧’是住持佛法的代表。~
 
 
 
民间信仰的宗教行为,确有其存在的功能和流行的价值;唯其既无教义的依准,也无教团的约束,更无教师的诱导,仅*灵媒、乩童等的操作,好则可以配合善良风俗,否则也能破坏善良风俗,腐蚀人心。佛教则不然,既有悠久的历史,也有层次分明的教义和教仪;既有二千六百年前出生于印度的教主释迦牟尼佛,也有代代相承的教团及教师。释迦牟尼世尊,是历史明载的佛宝;佛教教义和教仪是法宝;佛教的教团和教师是僧宝。唯有信仰三宝及归依三宝,才是正信的佛教徒。
 
 
 
那么请问:您是正信的佛教徒吗?
 
 
 
□怎样辨明佛经的真伪?
 
 
 
佛经真伪的问题,可以分成两个方向说:一是翻译史上无法查证其时代和译者的经典;另一是从鸾坛或者乩童以降神托梦的方式,传授出来似是而非的佛经。第一类是正式的经典,与佛法不相违背;第二类是假冒的经典,实质是民间信仰的产物。
 
 
 
早期的印度佛教史上,学者间就有大乘非佛说的论调,因为大乘经典的出现和流传,是在佛灭之后数百年。但是大乘佛法有其原始佛教的根据,只不过把思想的层面提高,予以哲学化,使它更博大、精深、玄妙,从人间推广而至于无限,所以说,原始的经典是以人间为物件,而大乘经典则是以菩萨为物件。
 
 
 
可是,大乘经典绝对没有离开原始佛法的基本原则,据因缘法而讲空、无,讲实相无相,据因果法而讲有、真有、妙有。其实这是一体的两面,空和有本不相离,这是因缘、因果基本法则的极致。所以,大乘佛法不论是否为佛说,或者菩萨说,或者其他众生说,都不可以真伪来做取舍,只要符合佛法的原则就好。
 
 
 
至于第二类民间信仰的产物,是由附佛法外道的鬼神所传授,利用有人在修行之时,或者某一神鬼特定的场所,化现佛菩萨的形象,以民间大众所熟悉的语句,说出一部一部的短经,比如说《高王观世音经》、《血盆经》、《太阴经》、《太上感应篇》等。有的近于佛,有的近于道,有的是儒、释、道三教合流。以人间道德标准来劝化、教善、教孝、教恩义,都有它一定的作用,所以,虽为伪经而非真的佛经,民间的佛教徒们,都在传诵,没有不良的后果。
 
 
 
另外,也有属于第二种的流类,虽称是佛经,为佛说,但内容却违背因果的原则和因缘的观点。讲空便否定因果,讲有即恋著于世间,将佛菩萨和神道混为一体,平等对待,所谓五教合流、三教平等、佛佛同道、道道相通等的理论,其实非佛、非道、非儒,亦非耶教与回教。他们虽用佛经,也解释佛经,但他们自己各有其神示的所谓‘真经’为其根本,这种以假冒佛经为名的书籍,当然不是佛经。
 
 
 
尚有一类,由于某些人的盲修瞎练,获得一些神秘经验,感应魔道降示和鬼神的附体。为了建立他们的教化根据,达到广招徒众的目的,也看佛经,解佛书,不过他们是以自己的所见,或似是而非的定境,或魔道鬼神的指示,用属于自己的语言、意象,任意解释经句和经义;类似的书籍,虽以佛经的注解为名,其目的则在于离经叛道,毁谤正法,损伤慧命。这就是古来祖师所说:‘离经一字,即同魔说’的例子。
 
 
 
据此判断,如果称为佛经而无法确定是佛经或非佛经时,最好的办法是查对藏经的目录,如明载于目录,虽被列为‘疑伪’部类,仍属可信、可读;若在经录所无,就要考虑是否和佛法的基本原则相背。再有,除了解经用经义,引经名,述古大德的发明,如孔子所说:‘述而不作’的态度所写的佛书之外,最好少看为安全。
 
 
 
□佛教如何适应民间信仰的要求?
 
 
 
所谓民间信仰,是跟民俗相关的宗教行为,也是原始型态的宗教现象,自从人类文化开始以来,即已普遍地发生在各个民族之间。那是为了疏解心中的困扰、家庭和社会的纠纷、自然环境的折磨,在一时间无法以人的体能、智慧所能解决的情况下,唯有诉求于神明的指引、援助、救济、保佑,利用求签、问卜、降灵、牵亡、扶鸾、牺供、许愿等方法,以达到与鬼神沟通的目的。这种行为,在一神教的立场看,乃是异端的迷信和邪术,佛教也不主张类似的行为。
 
 
 
民间信仰是诸神杂糅的,宋以后即有儒、释、道三教并收,神、仙、佛、菩萨不分之势。清末民初以来,更有增加耶、回二教所谓五教同源的民间宗教,通过灵媒、术士、鸾坛、乩童,以及灵签、筊杯等的人员和道具,请到自称为是某神、某仙、某圣、某贤、某菩萨、某古佛的无名鬼神,来为祈愿的民众抉疑指点,以满足他们的需要。渐渐地,佛教也开出了若干方便法门,以适应民间信仰的需求。所不同的,佛教是以理性疏导,修善积福、忏悔诵经,来达到祈求的目的;民间信仰则以盲目的依赖及媚神的行为来达成他们的希望。此在一神教的信仰者也有类似的目的和作用,不过却是以唯一的神,做为祈求的物件。民间信仰也将各宗教的教主等,当作诸神崇拜。所不同的是各大宗教,均有其教主、教史、教理、教仪、教团的传承;民间信仰则是东拉西扯、七并八凑的多神崇拜。
 
 
 
 
从人类文化史的考察而言,民间信仰虽属于原始民族的宗教型态,却为人类身心弱点之所需;欧美社会经基督教近二千年的洗刷清理,迄今仍有民间信仰的踪迹在到处活动。所以站在佛教的立场,也宜有适当程度的容忍。不过如果为了投合民间信仰的要求,而降低佛教信仰的层次,甚至将民间信仰的各种鬼神,提升为佛菩萨的化身和权现,就会为佛教带来名存实亡的命运,也会遭受到理性的批判和指责。所以,正统的佛教寺院不应设置签筒、鸾坛、筊杯,也不供奉各种地方色彩的诸神偶像,以免染上了民间信仰的色彩,而被误为多神的崇拜就是佛教,佛教就是民间信仰的流类。
 
 
 
佛教如何因应社会大众,对民间信仰需求的满足?此应著重对于信仰诸佛菩萨功能的提倡,或者对于某些常用经咒效验的阐扬,比如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的灵验,是无微不至、无远弗届、无时不应的。观世音菩萨称为广大灵感、救苦救难、大慈大悲;阿弥陀佛称为无上医王,又名无量寿及无量光。这些佛菩萨,能够使人有求必应,求长寿得长寿,求智慧得智慧。释迦牟尼佛是卢舍那佛的千百亿化身之一,他是娑婆世界的教主、人天的导师、长夜的明灯、苦海的慈航;一切诸佛,均能于一切时一切处,接受到任一众生的呼救,具备救济众生的一切功能。所有的诸大菩萨也都具足六种神通,随时、随处、随类摄化,普应一切众生的合理祈求。那么人人只要选定一佛,或一菩萨,或一特定的法门和经咒,就可轻而易举地达到民间信仰所有要求的目的,何况尚能更进一步,由民间信仰的宗教层次,进入自利利他、解脱自在的境界。
 
 
 
佛教内的密教有种种不同目的及不同层次的修练法,中国的天台宗乃至华严宗,也编有各种礼忏仪轨及修证仪轨,依之修持各经所宣示的法门,此已不同于民间信仰的多神崇拜;唯追溯佛法的源头,并无多样化的仪轨可求。佛说无量法门,而其任何一法,只要专心修持,就能成为一切法的总持,所以《楞严经》有二十五种圆通法门,任一法门就等于一切法门,具足一切法门的功用。《维摩经》更加开示出不二法门,否则,容易和民间信仰混淆,与多神信仰合流,而予人以神佛不分的印象。
 
 
 
再深一层说,做为一个佛教徒,如果为了满足不同的愿望,而经常变换修行的方法和崇拜的物件,便会失去中心的目标。正信的佛教徒,信仰三宝是为学佛、修法,是学佛的慈悲与智慧,以佛法的正确指导,修行专一的法门,以达成持戒、修定、发慧等一贯的目标。只要不离三宝的原则,日复一日地,以看佛书、做佛事、持戒、布施、礼诵、忏悔等为日课,纵然不求现实利益,现实的利益也会在你的日常生活中自然成就。
 
 
 
□逃避和出离有什么不同?
 
 
 
通常,初学佛的人,必须要有厌离心,才能够真正体会到修行佛法的重要和必要。要厌离什么呢?是对于来自心理、生理、人际关系、自然环境的种种矛盾、摩擦,而引起的许多烦恼、痛苦。如果能够转变,那么对这些现象的感受就不须厌离;无物可厌,也就无处可离了。所以,厌离是修习佛法的初步,就是知苦而求离苦的意思。
 
 
 
一般人总认为厌离人间的人际关系、生活环境,就是否定了人的价值和意义。其实恰好相反,正因为要提升人的价值和意义才要暂时厌离。就像商人出外经商,是为了赚钱养活眷属,维持家计;孩子出外求学,是为了学到更多的知识和技能,以谋他日成家立业和自利利他。所以,佛法所讲的厌离是修行的初步过程,而不是终究的目的。
 
 
 
逃避就不同了,逃避是不想负起应有的责任,不敢面对现实的生活,而抱著逃债,甚至于逃亡的心态远离他所处的环境,这种人就像处于逃亡状态的犯人一般,心里经常充满著恐惧、不自在、不安全,永远承受著无处容身的心理压力。这和修行正信的佛法以厌离烦恼的世间,安全不同。若能厌离烦恼,他就能逐渐地离开烦恼;多离一分烦恼,便多得一分解脱和自在。自在的程度愈深,烦恼也就愈轻,最后便得究竟解脱。如果已得解脱,当然也就没有厌离和不厌离的问题了。
 
 
 
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逃避是知苦却不敢面对苦,反而逃苦的意思;厌离是知苦、避苦因而学佛脱苦,乃是为了疏导问题。逃避既违背佛法所说的因果律,所以也不为佛法所许;厌离也不一定要离开人间,而是透过佛法的指导原则及其修行方式,提起对于世间现象的彻底认识。《中观论颂》云:‘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首先是厌离世间,结果既已知道诸法空幻,也就不起烦恼和执著,也就不需要厌离。不过,仅仅通过知识的认同未必能够离苦,所以要暂时离开世俗的环境,专门修持佛法的戒、定、慧三学,就比较容易达成离苦的目的了。因此,上上根器的人,一旦接触佛法就能顿悟,悟后或以出家身,或仍以在家身于人间行化;一般根器的人,则以离俗出家最易得力。不过,出家是大丈夫事,并不是世间多数人可以做到的。因为第一、一般人不知厌离;第二、许多人虽知厌离却无法厌离。
 
 
 
□个人自修和集体共修有什么不同?
 
 
 
常听说‘宁在大庙睡觉,不在小庙办道’,也就是说个人修行不同于集体修行,在明师指导下修行和无师自修,更是大不相同。
 
 
 
个人修行,应该是在已经懂得了修行的方法和修行的道理之后,而且也要知道如何来解决修行过程中,所发生的身心及知见上的疑难和困扰等问题,否则不但无法得益,相反地很可能受害。特别是修行禅定,精进勇猛的话,会有种种的禅病和魔障发生,那就是包括生理和心理的反常变化。所以,初学的人,不宜单独修行。
 
 
 
集体修行,纵然没有明师指导,尚有其他同修的彼此照顾,互相纠正,只要知见正确,不会发生太大问题。
 
 
 
再说,个人修行很容易成为冷热不均,忽而勇猛精进,忽而懈怠放逸,乃因为无人约束,也没有大众的生活规制。勇猛过火,会引来身心疲惫而产生禅病;懈怠放逸更会使人放弃修持,退失道心。如果经过几度的冷冷热热之后,便会对于修行退失信心。若在团体中修行,由于共同生活的制约,且有同修之间的制衡,会使人逐步前进,所以,比较安全。
 
 
 
从心力而言,个人的心力是极其有限的,初初修行的人,也无法造成修持道场的气氛,如果能结合多人共同修行,以同样的方式,相同的目标,共同的心态,同样的作息时间共修,就会形成修行道场的气氛,其中只要乃至一人正常修行,就会使得全体导入正轨。如果,多半人处于正常状态,此种心力的共鸣、共感,就会使得每一个人得到全体修行者的全部力量,十个人参加,每一个人都可能得到十个人的力量;一百人参加,每一个人也可能得到一百个人的力量,所以,佛教赞成以集体的修行为初学者的常规。
 
 
 
纵然是修行已久的人,偶尔能够参与集体修行,也是有益的事,所以,当释迦牟尼佛在世的时候,常有弟子一千多人,追随佛陀过僧团的生活;在中国佛教史上,不论那一宗派,人才辈出之时,多是由于集体修行产生。例如:禅宗的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惠能,以及马祖道一、百丈怀海等诸大师,其门下无不龙象辈出,而他们都是集合了四、五百人,上千人等的大僧团。因此,将禅宗的寺院称为大海丛林,大海是龙蛇混杂,鱼?居中,但是不容腐尸。修行者的根器,虽有大小、利钝之不等,如果腐败了,反常了,就会被海水弃之于外。丛林之中,林木虽有大小、粗细,但是无不挺拔向上,否则就接受不到雨露、阳光,就会自然地被淘汰。
 
 
 
由此可见,单独地专精修行,不是初学者所宜。
 
 
 
□大修行人一定要闭关吗?
 
 
 
闭关,又称掩关,这名词和风气,在印度并没有,在中国也一直到元朝之后,甚至到了明朝,才看到这种修行方式的记载。因此可说,大修行人不一定要闭关;相反的,闭关者也不一定是大修行人。
 
 
 
闭关可能是渊源于西藏佛教的长期洞窟修练,当喇嘛教随著蒙古王朝到了中国内地,闭关方式也日渐风行。
 
 
 
从修行的方法而说,有定时的、定期的功课以及一定时段的修法,比如七天、二十一天、四十九天、九十天、一百天等,克期取证,专心修持某一法门;如果环境许可、事实需要,也可为期一年、三年,乃至于六年、九年、数十年。但不一定是单独地个人修持,例如:释迦时代的结夏安居,中国大陆禅林的冬、夏两季禅期,是集合许多人共同修行的。天台宗祖师们所编的忏法、仪轨,都是结合六、七人,十数人共同结坛而修的。在佛世时的结夏安居,也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或于树下,或于洞窟,或于自建的茅舍,或于居士家的空舍,各别修行的,但那些都不是现在所说的闭关。
 
 
 
在早期的中国,也有一些禅者,于悟发之后,而由善知识嘱其到水边林下,山间洞窟,单独过木食涧饮的修行生活数年。最有名的例子是终南山,据说那儿有七十二家茅蓬,原先都是个人修行,其中后来也有的渐渐成为一个个的寺院;但是住茅蓬的风气,仍然历久不衰。所谓住茅蓬,是自备炊具以及谷类、菜蔬的种子,入山披悺酢酡贮结茅为舍,以避风雨,长期远离人间。不过这样的修行法,虽类似闭关,而不是闭关。
 
 
 
近世的闭关修行有两种人:一种是为避世俗事务的纷扰;另一种是为精进的禅修或潜心于经藏。前者等于是隐退修养,后者才是真正的修行。如果仅为修养,只要有钱,或有外缘的护持,就可以办到。进关之后,若不知修行的方法,也不懂深入经藏的门径,那么虽然闭关三年、五载,还是不可能有所成就。如为禅修及阅藏,也得已经有了禅修功夫的基础,或已经摸到了进入经藏的门径才可,否则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所谓大修行者的定义,应该是全心投入,至少已经开了心眼,而依旧不露声色、忍辱负重、吃苦耐劳,忍人之所不能忍,舍人之所不能舍,虽心净如明镜而不表现于外,虽言行如疑呆而悲智存于内。一旦因缘成熟,即能登高一呼,万山相应,广度众生,有教无类而不著痕迹。如果因缘未熟,虽终其一生,默默无闻也不减其生命之光辉。如寒山、拾得、丰干,都是大修行的人,要不是后来的好事者,搜集了他们的诗偈,流传于世,不然谁都不知道历史上曾经有过这样的人物。比如,孟子所说:‘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就很类似佛教所说的大修行者的襟怀和风光。因此,大修行者可以掩关,也不一定非要经过闭关的形式和过程不可。如果因缘许可、事实需要,闭关的确也是摆下杂务、杜绝外缘,专事修行的最佳方式之一。
 
 
 
□魔考是真的吗?
 
 
 
魔考的观念,不是出于佛教,而是出于一般被称为斋教的民间信仰。
 
 
 
佛教所说的魔,分为烦恼魔、五蕴魔、死魔和天魔。除了天魔之外,都是属于身心和环境的冲突与不平衡所产生的现象。要得天魔的扰乱,必须是大修行人;除了天魔之外,其他三种魔,都属于人为的。纵然是天魔的困扰,如果身心正常、精神稳定,也可以克服。所以,不会修行的人,或知见不正的人,易染魔扰;如有正确的知见和精进的修行,魔扰是不存在的。
 
 
 
所谓魔扰是由贪、嗔等自我中心的执著而产生的,我执越轻,离魔越远;即使人皆难免面对死魔的降临,但对修行者而言,若能以平常心来面对死亡,死亡就不是魔。
 
 
 
五蕴魔的意思,是指色、受、想、行、识。第一色蕴是指我们的肉体和肉体所处的环境,其余四蕴则属于心理活动,以及流转于生死之间的精神主体。如果不出三界、未了生死,即在五蕴魔的掌握之下,但他不是人格化的鬼神,而是由于业力的推动。如能去除贪、嗔、疑而出三界,便能脱离五蕴魔的范围。可见此魔不在心外,也不在身外。
 
 
 
所谓烦恼魔,是指我们的心理活动失去平衡与自主的控制。所谓心不由己,心随境转,事事牵挂,舍不得、放不下、求不得、丢不掉,都是出于自我中心的自私心理作崇;若能以慈悲心待人,以惭愧心待己,以理性的智慧替代感性的精绪,烦恼魔便无可奈何。
 
 
 
至于天魔,他在天上,和一神教的宇宙创造神并行,他有无限的大力,他的形象变化多端,可能以狰狞的面目出现,多半则以仁善的形态现身;不过他的目的,不论威胁利诱,都是要你脱离正道而行邪法。
 
 
 
佛法所说的天魔,是在修行者发起出离三界之心和大菩提心之时,魔宫震动,魔王发愁,因为即将有人出离三界,魔子魔孙减少,而佛法增长,因此,派遣魔子魔女、魔兵魔将,来扰乱修行之人。如果是大修行人,魔王也会亲自出动,务期留住此人于魔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例如释迦世尊在菩提树下成道之前,就有降魔的过程,所以,非大修行人,不容易受到天魔的困扰。一般的俗人终日在烦恼及五蕴之中打滚,也在生死之中流转,岂能遭致天魔的出击?
 
 
 
但是现在民间却流行著魔考的信仰与传说,信了一般斋教之后的人,如果事业顺利、家庭平安、身体健康,就说是无生老母、明明上帝所赐,是信奉斋教的行为所致,应该全心的感谢,全力的奉献。如果遇到不如意事,灾难、病障、横祸、鬼扰,就说是魔考,而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是由于入了道门、成了道亲,有所谓已在天堂挂号、地狱除名,所以,引来魔鬼的妒嫉,而给予种种的打击。这不能埋怨无生老母、明明上帝,反而应该感谢、忍受,否则,如果经不起魔考而退失信仰,那就又要变成天堂无分、地狱有名。
 
 
 
这种说法,实在是愚疑的迷信,否则既有权力使人天堂挂号、地狱除名,为何不能助人消除魔障,还要说是魔考,使得接受魔考的人,不敢以人为的方式来捕救、改善他们的遭遇。
 
 
 
当然,佛教也有重罪轻报之说,以及提前受报之论;也就是说,若不修行,恶报尚不会现形,一旦精进修道,发出离心,行菩萨道,就会引来若干魔障,那可能是天魔,也可能是宿世的冤亲债主,恐怕你出离三界之后,对你控制无方、需索无门,所以提早讨还你的欠债。不过由于你的修行和发心的善功德力,能将本来是应该多生偿命的,变成即生的病离,以此了结无量劫来的债务。所以,这是基于因果观点而言,不是无理的迷信。而且,佛教还是主张在灾难降临之时,尽量设法处理
 
改善,以尽人事,不是束手待死式地受尽折磨。佛法讲因果也讲因缘,过去的因,如果加上现在的缘,他的结果就会改变。
 
 
 
佛教不是定命论和宿命论,而是努力论。一切的灾难与不幸的遭遇,都是来自过去所造的,加上现在的未曾努力,不必怨天尤人,当以正常的方式作合理的改善。因此,遇到疾病及困扰,便称为魔考的观念,在佛教是不能成立的,也是不被承认的。
 
 
 
□如何选择明师?
 
 
 
韩愈曾经说过:‘术业有专攻’,因此,学习任何法门都应该选择有专精独到功力的明师,不论做学问、学艺和学佛,其道理都是相通的。虽然明师未必出于明师之门,明师门下也未必出高徒,但是追随明师,至少不会指错方向,教错要领,实要比所谓‘以盲引盲’来得安全。
 
 
 
可是谁是明师?往往无法得知,特别是宗教经验和禅修工夫,在自己尚未入门时,更是无法判断谁是明师或不是明师?不过,明师虽然未必有名,但若为大众公认的明师,自然要比自称明师而尚未被大众所公认的,要可*得多。在无力明辨谁是明师或不是明师的阶段,追随已被大众公认的明师是比较安全的。或者由已经成名的老师,介绍尚未成名的老师,也是较可信的。而由你所信任的明师介绍另外一位明师,也是可取的,如在《华严经》中,善财童子参访五十三位元大善知识的方式,就是通过一位介绍一位,形成了五十三位元的连锁关系。他们人人都是明师,因此,善财童子绝不是病急乱投医似地盲目拜师。
 
 
 
世间任何时代都有许多自称为一代宗师的人物,他们妖言惑众,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广收徒众以虚张声势,如果不加明辨,即很可能以有名的邪师为明师。所以,孟子也说:‘人之大患,在好为人师。’因为那些邪师对社会人心有误导作用,使人间产生更多的纷扰不平衡、困惑不安定;因此跟他们学习某些邪法、邪说和邪术,不仅不能开拓人生境界,反而会为自己带来身心的伤害,家庭的失和。只可惜一般人实在很难识破这些人的真伪、邪正。
 
 
 
从佛法的立场说,邪与正、暗与明的标准,都在于自我中心的考察,如带有强烈贪嗔习性的人,一定不是明师;又如虽然表现仁慈,和颜悦色、道貌岸然,但倘有骄、狂、慢等气质的人,也一定不是明师。找明师,《大智度论》卷九揭示了四个要点,称为‘四依法’。
 
 
 
第一、依法不依人:明师不以自我为中心,也不以特定的某一个人为权威,是以共同的原则、规律为依准。律教的法就是因缘法、因果法,如果一位老师所说的道理与开示,违背了因果和因缘的法则,就不是明师。因为因果是要我们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因缘是教我们对一切的现象不起贪嗔等执著心。否则,虽众人尊其为圣人,也和邪师无别。
 
 
 
第二、依义不依语:凡是真正的法则,一定是放诸四海皆准,古往今来皆同的,不会因民族、地区、文化等背景的不同而有差别。如果说有宗教上的禁忌,或有语言上的神秘,便都不是正法。正法应注重义理的相通,而不当拘泥于语言上的相异。例如说:回教徒重视阿拉伯文,犹太教重视西伯来文,都与此准则相背;佛教徒重视梵文、巴利文,只是为了考察原典,以追求原义,并不是说梵文和巴利文有特别的神力或神圣。当然,印度教是重视梵语、梵音的,此与佛教有别。
 
 
 
第三、依智不依识:智是圣人的智慧,乃从无我的大智、同体的大悲中产生。因此,凡含有自我中心,不论为己为人,乃至于为一切众生,或者为求成就无上的佛道,不论是大我、小我、梵我和神我,个别的我与全体的我,都不能产生真正的智慧,因此仍属于知识及认识的范围。知识是从自我的学习经验中产生分别、记忆、推理等的作用;而智慧则只有客观的现象,没有主观的中心;只有运作的功能,没有主体的中心,如果与此相违,就不是明师。
 
 
 
第四、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了义是无法可说、无法可执、无法可学、无法可修,也无法可证。正如《坛经》所说的无念、无相、无住,不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只是照样地吃饭、穿衣、过生活、自利利他、精进不懈。
 
 
 
根据以上四点标准,我们就可以很容易地判别,谁是明师?谁不是明师?再依据这四个标准去访察你所希望亲近的明师,大概不会有所差池,日积月累,纵然不得明师,你自己也已经成了明师。
 
 
 
□如何一门深入?
 
 
 
近代的思想家胡适之先生曾经说过:‘为学应如金字塔,要能广大要能高。’博览群籍是学问的基础,一门深入是学问的造诣。如果仅是博大而不精深,不能成为学问,只能算是常识,所谓门门通,门门稀松;不能在任何专门的范畴中出类拔萃、登峰造极,就不能够见其成就和独到的特色,那不是专家,而是一般的通才。所以,佛制规定,出家的比丘应该专精于经、律、论的修学,如果资质优秀,也可以五分之一的时间,旁览教外的典籍,因为人在一生中的时间有限,不可本末倒置。
 
 
 
佛教的三藏圣典浩如烟海,虽皓首穷经,尽毕生之力,也无法尽学其精奥。因此,自古以来,学佛之人探究经论是有选择的:在初入门时,可以从概论的书籍及通论和通史性的著作著手,以俾知其大端;而后即应该有所选择,依据个人的心向、兴趣,从事某一部经和某些相关的经,某一部论和某几部相关的论,某一部律和相关的律书,如此尽一生之力,学习、修持、研究、弘扬,就可以成为一代大师;尔后继者再循著他们的成果续加钻研,即造成分宗分派的现象。
 
 
 
目前对于一般的佛教徒来说,最迫切需要知道的所谓‘一门深入’,倒不是有关经、律、论的问题,而是在于宗教经验、修持法门,以及善知识的选择和追随上。因为一般人不知道自己适合修行那一宗派或那一些法门,以致于不论是修苦行、修乐行、修显教法、修密教法,均可能不知所从而样样都学。在显教方面,如果净土、禅、律、天台、华严、唯识等宗都各有一位,乃至几位知名的僧俗大德,都可足以使得那些患得患失、见异思迁、浅尝即止的人,处处参学,常常变更他们的老师。时至今日又有某些没有师承的密教,以及民间信仰的鬼神教徒自称上师、自立活佛,纷纷出现世间,而他们也都有一套自圆其说、自成其理、自创其法的宣传,琳琅满目,使人目不暇给。一般没有佛学基础的人,在对修持方法和修行急效有所要求下,也不免处处摸索,见一样学一样,结果很可能遭致精神错乱、心理失常、生活失调等下场,而与社会脱节,变成家庭和社会的负担,这是非常遗憾的事。
 
 
 
因此,我们主张要一门深入,不要见异思迁,得陇望蜀。如果你已认定所学的是正统的佛法、正信的佛教,只要没有发生副作用,不论念佛、参禅、持咒,在正常心态下,日积月累不断的修持,都必定会有成效可见。切莫求好奇心的满足、官能的刺激和思想的激汤,应该以平常心去修学佛法的正常道,也就是合理的、人本的、自力的、清净的、利他的,最多加上佛力救济,以求临终往生佛国净土,就够了。否则,既想成为佛教的高僧和大德居士,又想通晓古今中外的文、史、哲学、宗教等各种知识学问,便无异是浪费生命。如此,既不能自利,也不能利他;既不能够充分地自修,也不能够以自己的所长去帮忙他人。
 
 
 
□何谓专修与杂修?
 
 
 
严格地说,中国人是杂修的佛教。例如:为了求现生的健康、长寿、消灾、免难而持诵《普门品》、《药师经》、《大悲咒》或念观音菩萨及药师佛圣号;若为求西方的未来利益,便诵《阿弥陀经》,并念阿弥陀佛圣号;若为消除病障、业障,则多半诵持观音灵感真言、白衣大士神咒或者礼拜《水忏》、《梁皇忏》等;如果为了超度先亡、亲友,则念《地藏经》、往生咒、放口、放蒙山等。类似的修行方式,既是显教,也混有密教的形式与意味;既是修西方净土,也修东方净土。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为了不同的目的,就可能用不同的法门。
 
 
 
其实,佛法贵在一门深入,不论用显、用密,诵经、持咒、作观、礼忏,或念任何一佛、一菩萨的圣号,修任一法门,只要持之以恒,就有感应,即能达成修持的目的。也就是说,念阿弥陀佛能往生西方,念观世音菩萨也能往生西方;念观世音菩萨能消灾免难,念阿弥陀佛也能消灾免难;作观能够入定、开智慧,持名念佛和念菩萨圣号,也能入定而开智慧;其他以此类推,如诵《金刚经》也能开智慧、消灾、免难、除障、生西方。所以,《楞严经》有二十五种圆通法门,就是介绍二十五位大乘罗汉及菩萨,各人专修一种特定的法门,结果都能一门深入而门门深入。这就像观世音菩萨是耳根圆通,他修音声法门而通达一切法门。
 
 
 
如果修净土法门的人,能够专精念佛,抱定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六字洪名,就能得现生利益,也能于临终时受到弥陀接引;有难的免难,有灾的消灾,有障的除障,愚疑的增长智慧,烦恼的减少魔障。如果是学禅的人,但能抱定一句话头、一个公案、一种现行的方法,就能既得现在利益,又得未来利益,如果愿生净土,也能够必定往生。
 
 
 
唱诵多半是用之于集体修行,和在经过长时间禅坐之后的一种调剂。如果是个人修行或比较长时间的定期修行,则不一定要有唱诵。在家居士的早晚课诵,能诵就可,专持某一圣号,专诵某一经典,专礼某一部经,专拜某一佛菩萨,都可以称为专修,也都可以达成所有的修行愿望和目的。如果每天定时持诵、礼拜同样的几种经咒与圣号、赞偈,也可以称为专修,当然,比之前项的专修,此已有杂修的意味。
 
 
 
古来有人专门持诵《金刚经》或《法华经》几千部甚至几万部,专门礼佛几百万拜,持咒几百万遍;像永明延寿禅师,每天持阿弥陀佛圣号,乃至作息、饮食、大小便利、睡眠的时候,都不间断,那才叫精进专修。一般人不容易做到这个地步,若教他仅持同一经咒和仅念同一圣号,有些人会感到单调,乃至于无聊。所以,每日持诵几种不同的经咒、圣号和赞偈,比较妥当。但是,切忌今天学显教,明天改修密教;早晨求生东方,晚上又求生西方。
 
 
 
□什么叫做易行道和难行道?
 
 
 
‘易行道’和‘难行道’,都是学佛修行的菩萨道。首先出现于龙树菩萨的《十住毗婆沙论》卷五〈易行品〉。介绍菩萨的修行之道,有难、易两种。如世间行路,以步行走陆路,比较吃力艰难;乘船行水路,比较省力容易。难行的菩萨道,是指勤行精进;易行的菩萨道,是指以信心为方便而致不退转位。
 
 
 
龙树所说易行道的修行方法,是称念善德等十方十佛、阿弥陀佛等一百零七佛,乃至善意等一百四十三菩萨名号。至中国昙鸾大师的《往生论注》卷上,则鼓吹专念‘阿弥陀佛’一佛名号,称为易行道,宣扬弥陀的他力本愿,乘佛本誓愿力,即得往生彼佛净土,以佛力加持,而入大乘正定之聚。道绰大师的《安乐集》,则将难行道称为圣道门,易行道称为净土门。到了日本的法然上人,则标出‘自力圣道’与‘他力净土’,来说明难行道与易行道之不同。
 
 
 
可见,龙树菩萨所说的易行道,是以称念诸佛菩萨来求生十方净土。而中国及日本的净土行者,则以修行阿弥陀佛的净土法门为易行道,仰仗彼佛愿力,往生极乐净土。到了彼佛净土之后,由于所见所闻,都是阿弥陀佛说法教化的设施,耳濡目染,无非念佛、念法、念僧,所以比较容易成就菩提,且能直至位阶不退。
 
 
 
不过若全仗佛的愿力往生者,要至不退转位,必须经过极长的时间。因在彼土无缘修福,但可修慧,修慧能离烦恼,若不修福,便不能成就菩萨功德。故虽容易,却有迂回之感,必须等到位阶不退之后,再到世间广度众生,以修足菩萨的福德,福慧圆满,方能成佛。易行道的殊胜方便,较便利自信不足、罪业深重的怯懦众生,能使之有得度的希望,并鼓励他们学佛、念佛。
 
 
 
所谓难行道,就是以三大阿僧只劫的时间,修难行能行、难忍能忍的菩萨道,这是修行佛法的通途。三世一切诸佛都是由于在因地时发了无上正等的大菩提心而成佛。也就是说,发愿求成佛道者,通常是要先成就信心。依据《璎珞经》说,修行信心,须经一劫、二劫、三劫,便得信心不退而入初住位。《起信论》则说:‘修行信心经一万劫。’信心成就,然后进入初住位,那才是第一阿僧只劫的开始;至初地是第二阿僧只劫的起点;过七地是第三阿僧只劫的发端;十地满足,三大阿僧只劫修毕,成为等觉菩萨。何如:观音、势至、文殊、普贤、地藏等,再过百劫即登佛地,这便是难行道。在此期间,舍生受生,做无量布施,修无量供养,亲近无量诸佛,在众生之中,永远是‘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日积月累,我执渐渐消融,福慧时时增长。当无我的大悲究竟圆满之时,便是成佛。
 
 
 
第一阿僧只劫修满之前,都是凡夫。依天台宗的解释,信心成就之前,称为外凡,初住至十回向位,是内凡。在凡夫位中的菩萨,是有我的,是有众生可度的,是有烦恼可断的,也是有佛可成的。唯其由于对三宝的信仰坚定,对自己的信心笃实,所以,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如法修行。
 
 
 
初住位前的十信位中,若遇魔障、业障、烦恼障、种种报障等,尚有退失信心的危险,所以叫做‘有退’。经常进进退退,有时信佛修行,有时又离开了佛法。然其一旦曾经发起菩提之心,就已种下了成佛之因,不论此因的力量强弱,总还有机会再度,乃至于再三再四地从八识田中显现,使之继续修学佛法。到了信心不退之后,从成佛的时间上讲,已经确定;从受苦受难的程度上讲,则风浪越来越强劲,前程越来越艰难,这就是菩萨修行的难行道。中国的贤者、豪杰,不是也有‘鼎镬甘如饴’的襟怀吗?菩萨受苦难,是出乎他们的愿力,不是业报。这样的难行道,对菩萨而言,是正常的修行过程。
 
 
 
不过阿弥陀佛的净土法门,也不全然是信心薄弱者所修,依据《观无量寿经》所示,九品莲花往生,上品往生的条件,即有修三福业及发菩提心的菩萨行,故也不是全赖弥陀的他力往生。唯有下品往生,是全仗阿弥陀佛本誓愿力的他力救济。
 
 
 
□忍气吞声就是修忍辱行吗?
 
 
 
忍辱是六度中的第三度,‘度’是度过烦恼苦海之意,而‘忍辱度’的确也有忍气吞声的意思。比如《遗教经》说:‘能行忍者,乃可为有力大人。若其不能欢喜忍受恶骂之毒,如饮甘露者,不名入道智慧人也。’《瑜伽师地论》卷五十七也说:‘云何忍辱?谓由三种行相应知:1、不忿怒,2、不抱怨,3、不怀恶。’另《大智度论》卷六亦云:‘众生种种加恶,心不嗔恚;种种恭敬供养,心不欢喜。……是为众生中忍。’同书卷十五也有:‘忍诸恭敬供养众生,及诸嗔恼淫欲之人,是名生忍。忍其供养恭敬法,及嗔恼欲法,是为法忍。’在《优婆塞戒经》卷七也另示如下:忍有两种:第一是世间忍,就是能忍饥、渴、寒、热、苦、乐;第二是出世间忍,即能忍信、戒、施、闻、智慧、正见无谬,忍佛、法、僧,忍骂詈、挝打、恶口、恶事、贪、嗔、疑等,能忍难忍,能施难施。
 
 
 
从以上所引经论内容看来,忍辱二字的涵义甚广,有拒受诸乐而接受诸苦之意。无理的侮辱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拒绝美女的投怀送抱,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而信受佛法中的种种法门,更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办得到的。一般而言,若与自己无关的事,大致能够忍受;若与切身的名利、眷属、男女等相关诸事,那就不容易忍了。
 
 
 
佛法不仅为个人忍,也要为众生忍。到达无诤的程度时,就成了八风吹不动,即对利、衰、毁、誉、称、讥、苦、乐的八种现象,无一不能忍的境界。所以,解脱的菩萨称为已得无生法忍。对于内六情的眼、耳、鼻、舌、身、意等不著,于外六尘的色、声、香、味、触、法能不受,即称为法忍。如能遇迫害而不嗔,受供养而不喜,既无能受的我,也无使我接受的他,能达如此,则称生忍。此不仅是圣位菩萨的境界,也是修行佛法的目的。能忍就能安己安人、和众共济,所以忍辱是建立和乐人间的最佳准则。
 
 
 
根据这样的标准,好像忍辱就是忍气吞声,一切的冤枉、侮辱、毁谤、打击,都应该全部接受,没有反抗的余地似的。然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必须注意,如果不是出于智慧的忍辱,很可能造成更大的灾难,因此透过智慧的观照,应当是十分重要的。比如说,风雨水火的袭击,是无法控制的;但是仍可以未雨绸缪,设法避免,来减少伤害、损失。业报是要正面接受它,但也可以经过努力,来改变业报的程度和方式。
 
 
 
所以,若对双方无损并且有益的事物,那是必须接受的;如果对他有益,于己无益,也应考虑接受的;若对双方都是有害而无益,那就需要设法避免或转变它了。例如:明明知道对方是醉象、疯狗、狂人,见人就咬、逢人就杀,就当然要设法制止,因对方已经不幸,切莫让他再制造更多的不幸。但也不可存著「以牙还牙’的报复心态,应是基于慈悲的原则,自己时时加以反省和惭愧忏悔。对于丧失理性的人,应该通过制约、教化等方式和方法,使他们得以恢复正常。这对他们自己本身,以及整个社会,乃至所有的众生,都是有大功德的。
 
 
 
□学禅若终生不悟怎么办?
 
 
 
禅宗所说的悟,是摆下万缘、心无执著,既无可求、亦无可舍。一念能够摆下万缘,此一念就在悟中。顿证、顿悟是没有渐次、不假阶梯的,所以也没有必要顾虑到临终时悟与不悟的问题。
 
 
 
禅的修持,切忌将心求悟、以心待悟。求悟不得悟,待悟即是迷;因为企求和等待都是妄念、执著、攀缘、放不下。所以、真正的禅者,知道有悟这样东西,但并不以悟境的贪求为修行的目标。悟境是在修行之前的一种观念,在修行的过程中,必须将此观念摆下,才能真正得力。所以,禅者修行,重视过程不重视目的。在修行过程中依照明师的指导,用正确的方法,精进不懈、勇往直前。所谓一掴一掌血,一步一脚印,贴切著每一念,不容瞻前顾后,念念不断、丝丝入扣、绵绵不绝,功夫自然得力。得力之后,始知悟与不悟、生死与涅槃,和修行了不相关。
 
 
 
但是一般初学佛者,虽已知道生死是苦海、涅槃是彼岸,但却不知生死和涅槃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限。所以要畏生死而求涅槃,认为未悟之前是为烦恼所缚、为生死所苦、受众苦煎熬,但若一旦开悟,就能了生脱死、得大自在。殊不知这是方便说,是为迷人说,不为悟者说,以此诱导迷人来修学佛法。一旦进入佛门,生信起修,就要告诉他们,修行不为目的,悟境也是执著,除执著才能开悟,才能离开生死的烦恼。如能有此认识,即不会再有求悟、待悟之心。
 
 
 
倘若一生修行,都不得力,也就是自始至终,无法体验舍执、离执的功夫。经常都在畏生死、求菩提的心态下,努力修行,那更不必担心死后下堕三涂了。因为心向涅槃,总比心向地狱来得好。佛法重视愿力和业力,依愿力为前途的导向,但因修行时业力的障碍,此生虽然可能无法得到解脱,但也不会离开三宝。此生若不成,来生可再继续,在愿力的引导下,努力于戒、定、慧三学的修持。也就是持戒的福业及定业、慧业,三者相加,必能使之上生天国、往生净土,乃至成就菩提;至少也还能够转为人身,继续学佛修行。
 
 
 
所以,修行的禅者,第一:不必为死后的去向而担心。第二:如果自己功力浅薄,没有把握,没有自信,不知自己的愿力有多强、修行的功夫有多深?唯恐由于愿心不强,戒、定、慧三业的功力不够,临命终时会受到恶业的影响,魔冤的牵引,而离开三宝,堕至三涂,于此出没生死,再也无法回头,那就最好一方面依弥陀的本誓愿力,以求往生西方净土;一方面以禅修等一切的修行功德,增长往生净土的资粮,这样是最可*的。
 
 
 
所以,中国在宋朝以后,禅净交流且倡导禅净双修,是以禅的方法和求生净土的愿力两者并重。倘使禅修的功夫得力,则自可不愁悟或不悟;不然的话,也能以殊胜的净土为其暂时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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