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愿 念 佛 01
云开月露
-----序印光大师文选之一
王静蓉
“自己以信愿感佛,
佛以慈悲摄受,
感应道交,必能仗佛慈力,带业往生。”
在印光大师的《文钞》所开展的,几乎都不离这句话的意旨,他屡屡告诉众人:以信念以愿力去学习佛陀的慈悲吧!专心一致、全生命地投入吧!当能与佛相感相印,将能生活于苦恼止息,智慧流露的境地。
百丈禅师《丛林要则》里说过“佛事以精严为切实”,当你我确定了以佛法为生命自此岸驶向彼岸的渡船,便要专精实修,择一相契相感的法门,把心定妥,依法而行,向生命挖宝。
清净佛性,无碍智慧便是生命至宝。欲得此宝,有人习禅,有人修密,有人皈向净土法门。净土宗的亲切、平易、朴实、方便使得台湾本土有许许多多人口修习它。
一句佛号,常持心田,要以怎样的念头、态度、心境去持诵它?为何持佛名号就能与佛想感,蒙佛利益,念佛念得欢喜流露,法悦充满呢?一句佛号背后所依的理为何?诸位行者所升起的疑问,皆可向印光大师发问,能得到圆满的回答。
《印光大师文钞》卷帙浩繁,市面上早有完整收录本(惜无导读与标点)。我因为一殊胜因缘得以进入大师的智言慧语中,深深臣服,深深感佩大师这般地理明义清,在自己智慧圆融之余,还能不厌其烦地为诸佛弟子举说法,让弟子得以对念佛法门更生净信。因缘于这样的感谢,遂整编了这版本新颖,印刷清晰的现代版印光大师文钞选读----《信愿念佛》,每篇并做了简要引言,以带领读者进入文章大意,并且于每篇文前做了精采摘句,让读者能于生活中随时读诵,深入识田。
读者由文前的精彩摘句足以一窥心法,也能厘清学佛念佛者的疑团。当然,本书之编选不在外在知识的累积,或者史料的完整收集,而确确实实仅在于呈现一位净土大师的智慧以帮助彷徨、忙碌而有心学佛的现代人凭藉指标,一得法喜清凉。
所以,在资料性与重要性的收集上,这本书可能有不足,这可得请学者先进们包涵,但它能够提供的是一剂自然之法,法意含蕴其间,以大师的教诲循序做去,将能体得乌云散去,皎月澄现这份解脱尘劳的欢喜。
愿诸位行者因本书的阅读能出离娑婆,入极乐做嘉宾。愿我们见贤思齐,向印光大师学习信深愿切,早日化身为净土清莲!
中兴净宗印光大师行业记
真达 妙真 了然 德森等
妙契佛心,理事无碍
师讳圣量字印光,别号常惭愧僧,陕西郃阳赵氏子。幼随兄读儒书,颇以圣学自任,和韩欧辟佛之议。后病困数载,始悟前非,顿革先心,出世缘熟。年二十一,即投终南山南五台莲华洞寺出家,礼道纯和尚薙染,时清光绪七年辛已岁也。明年于陕西兴安县双溪寺,印海定律师座下受具。师生六月即病目,几丧明。后虽愈,而目力已损,稍发红,即不能视物。受具时,以师善书,凡戒期中所有写法事宜,悉令代作。写字过多,目发红如血灌,幸师先于湖北莲华寺充照客时,于晒经次,得读残本《龙舒净土文》,而知念佛往生净土法门,乃即生了脱生死之要道。因此目病,乃悟身为苦本,即于闲时专念佛号。夜众睡后,复起坐念佛。即写字时,亦心不离佛。故虽力疾书写,仍能勉强支持。及写字竟,而目亦全愈。由是深解念佛功德不可思议,而自行化他,一以净土为归,即造端于斯也。
师修净土,久而弥笃,闻红螺山资福寺,为专修净土道场,遂于二十六岁(光绪十二年丙戌)辞师前往。是年十月入堂念佛,沐彻祖之遗泽,而净业大进。翌年正月,告暂假朝五台,毕,仍回资福,历任上客堂香灯寮元等职。三载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读大乘经典,由是深入经藏,妙契佛心,径路修行,理事无碍矣。年三十(十六年庚寅)至北京龙泉寺为行堂,三十一(十七年辛卯)住圆广寺。越二年(十九年癸巳)普陀山法雨寺化闻和尚,入都请藏,检阅料理,相助乏人,众以师作事精慎,进之。化老见师道行超卓,及南归,即请伴行,安单寺之藏经楼。寺众见师励志精修,咸深钦佩,而师欿然不自足也。一十三年丁酉夏,寺众一再坚请讲经,辞不获已,乃为讲《弥陀便蒙钞》一座。毕,即于珠宝殿侧闭关,两期六载,而学行倍进。出关后,由了余和尚,与真达等,特创慧莲篷供养。与谪闲法师,先后居之。未几,仍迎归法雨。年四十四(三十年甲辰)因谛老为温州头陀寺请藏,又请入都,助理一切,事毕南旋,仍住法雨经楼。师出家三十余年,终清之世,始终韬晦,不喜与人往来,亦不愿人知其名字,以期昼夜弥陀,早证念佛三昧。
耳提面命,不离因果
然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德厚流光,终不可掩。民国纪元,师年五十有二,高鹤年居士,取师文数篇,刊入上海《佛学丛报》,署名常惭。人虽不知为谁,而文字般若,已足引发读者善根。逮1917年(五十七岁)徐蔚如居士,得师与其友三书印行,题曰《印光法师信稿》。1918年(五十八岁)搜得师文二十余篇,印于北京,题曰《印光法师文钞》。1919年(五十九岁)复搜得师文,再印《续编》,继合初续为一。1920、1921两年,复有增益,乃先后铅铸于商务印书馆,木刻于扬州藏经院。1922年至1926年间,迭次增广,复于中华书局印行, 题曰《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夫文以载道,师之《文钞》流通,而师之道化,遂滂浃于海内。如《净土决疑论》、《宗教不宜混滥论》及<与大兴善寺体安和尚书>等,皆言言见谛,字字归宗,上符佛旨,下契生心,发挥禅净奥妙,抉择其间难易,实有发前人未发处。徐氏跋云:“大法陵夷,于今为极,不图当世,尚有具正知正见如师者,续佛慧命,于是乎在。”又云:“师之文,盖无一语无来历,深入显出,妙契时机,诚末法中应病良药,可谓善识法要,竭忱倾仰者矣。”当徐居士持书奉母,躬诣普陀,竭诚礼觐,恳求摄受,皈依座下,师犹坚持不许,指徐母子往宁波观宗寺皈依谪谛公。1919年,周孟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恳求,必请收为弟子,师观察时机,理难再却,遂为各赐法名,此为师许人皈依之始,而《文钞》亦实为之缘起也。师之为文,不独佛理精邃,即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五伦八德等,儒门经世为之道,不背于净业三福者,亦必发挥尽致,文义典雅,所以纸贵洛阳,人争请读。由是而慕师道德,渴望列于门墙之善男信女,日益众多。或航海梯山,而请求摄受,或鸿来雁往,而乞赐法名;此二十余年来,皈依师座之人实不可以数计。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净业,得遂生西之士女,亦难枚举。然则师之以文字摄化众生,利益世间,有不可思议者矣。
师之耳提面命,开导学人,本诸经论,流自肺腑,不离因果,不涉虚文。应折伏者,禅宿儒魁,或遭呵斥;即达官显宦,绝无假借,应摄受者,后生末学,未尝拒却;纵农夫仆妇,亦与优容。一种平怀,三根普利,情无适莫,唯理是依。但念时当叔季,世风日下,非提倡因果报应,不足以挽颓风而正人心;人根陋劣,非实行信愿念佛,决不能了生死而出轮回。故不拘贵*贤愚,男女老幼,凡有请益,必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实事实理,谆谆启迪,令人深生憬悟,以立为人处世之根基。进以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之坦途要道,教人切实奉行,以作超凡入圣之捷径。虽深通宗教,从不谈玄说妙,必使人人皆知而能行,闻者悉皆当下受益。此即莲池大师论辩融老人之言曰:“此老可敬处,正在此耳。” 因师平实无奇,言行合一,所以真修实践之士咸乐亲近,致使叩关问道者,亦多难胜数。且师以法为重,以道为尊,名闻利养,不介于怀。1922年(六十二岁)。定海县知事陶在东,会稽道道尹黄涵之,汇师道行,呈请大总统徐,题赐“悟彻圆明”匾额一方,赍送普陀,香花供养,极盛一时,缁素欣羡,师则若罔闻知。有叩之者,答以虚空楼阁,自无实德,惭愧不已,荣从何来等语。当今竞尚浮夸之秋,而澹泊如师,实足挽既倒之狂澜,作中流之砥柱,若道若俗,获益良多。
代佛宣化,挽救人心
师俭以自奉,厚以待人。凡善信男女,供养香敬,悉皆代人广种福田,用于流通经籍,与救济饥贫,但权衡轻重,先其所急,而为措施。如1926年(六十六岁)长安被困解围后,即以印《文钞》之款,急拨三千圆,托人速汇振济,凡闻何方被灾告急,必尽力提倡捐助,以期救援。1935年(七十五岁)陕省大旱,得王幼农居士函告,即取存折,令人速汇一千圆助急振。汇后,令德森查帐,折中所存仅百余圆,而报国寺一切需用,全赖维持,亦不介意。1936年(七十六岁)应上海护国息灾法会说法时,闻绥远灾情严重,即对众发表,以当时一千余人皈依求戒等香敬,计洋二千九百余圆,尽数捐去,再自发原存印书之款一千圆为倡。及回苏,众在车站迎接,请师上灵岩一观近年景象,犹急往报国,取折饬汇讫,而后伴众登山。师之导众救灾,己饥己溺之深心,类皆如是。魏梅荪、王幼农等居士,在南京三(氵义)河发起创办法云寺放生念佛道场,请师参加,并订定寺规。继由任心白居士,商请上海冯梦华、王一亭、姚文敷、关絅之、华涵之等诸居士,开办佛教慈幼院于其间。一一皆仗师之德望,启人信仰,而得成就。且对慈幼院之教养赤贫子弟,师益极力助成,其中经费,由师劝募,及自捐者,为数颇巨。即上海市佛教会所办慈幼院,师亦力为赞勷。至其法施,则自印送《安士全书》以来,及创办弘化社,二十余年,所印各书,不下四五百万部,佛像亦在百万余帧,法化之弘,亦复滂溥中外。综观师之一言一行,无非代佛宣化,以期挽救世道人心,俾贤才辈出,福国利民。而其自奉,食唯充饥,不求适口,衣取御寒,厌弃美丽。有供养珍美衣食,非却而不受,即转赐他人;若普通物品,辄令持交库房,俾大众共享,决不自用。此虽细行,亦足为末世佛子矜式者也。
师之维护法门,功难思议,其最重要者,若前次欧战时,政府有移德侨驻普陀之议,师恐有碍大众清修,特函嘱陈锡周居士,转托要人疏通,其事遂寝。1922年(六十二岁)江苏义务教育期成会会长等,呈准省府借寺庙作校舍,定海知事陶在东,函师挽救,师即函请王幼农、魏梅荪二居士设法,并令妙莲和尚奔走,遂蒙当局明令保护。1927年(六十七岁),政局初更,寺产毫无保障,几伏灭教之祸,而普陀首当其冲,由师舍命力争,始得苟延残喘。及某君长内政,数提庙产与学之议,竟致兴国缁素,惊惶无措,幸师与谛老在申,得集热心护法诸居士计议,先疏通某君,次派代表请愿,而议未实行。逮某君将退,又颁《驱僧夺产条例》,期次第剥夺,以达灭教目的。幸《条例》公布,某即交卸,得赵次陇部长接篆,师特函呈设法,遂无形取销。继嘱焦易堂居士等斡旋,始将《条例》修正,僧侣得以苟安。1933、1934年(七十三、四岁),安徽阜阳古刹资福寺,唐尉迟敬德造供三佛存焉,全寺为学校占据;山西五台碧山寺广济茅蓬,横遭厄运,两皆涉讼官厅;当道偏听一面之辞,二寺几将废灭,各得师一函,忽转视听。广济因此立定真正十方永远安心办道之基础,资福亦从兹保全渐次中兴。1935年(七十五岁),全国教育会议,某教厅长提议全国寺产作教育基金,全国寺庙改为学校。议决,呈请内政部大学院备案。报端揭载,群为震惊。时由佛教会理事长圆瑛法师,及常理事大悲明道诸师,关黄屈等诸居士,同至报国,叩关请示,师以卫教相勉,及示办法,返沪开会,公举代表,入都请愿,仗师光照,教难解除。江西庙产,自1933至1936(七十六岁)四年之内,发生三次大风波,几有灭尽无遗之势。虽由德森历年呼吁,力竭声嘶,中国佛教会,亦多次设法,终得师之慈光加被,感动诸大护法,群起营救,一一达到美满结果,仍保安全。此其荦荦大者,其他小节,于一函或数言之下,消除劫难,解释祸胎,则随时随处,所在有之,不胜枚举。非师之道德,足以上感龙天,下孚群情,乌能至此。
化及囹圄,及于异类
师之无缘慈悲,化及囹圄,及与异类,1922、1932年,应定海县陶知事请,物色讲师,至监狱宣讲,乃推智德法师应聘。师令宣讲《安士全书》等,关于因果报应,净土法门各要旨,狱囚多受感化。及沪上王一亭、沈惺叔等居士,发起江苏监狱感化会,聘师为名誉会长。讲师邓朴君、戚则周(即明道师在俗姓名)、乔恂如等居士,皆师之皈依弟子。由师示以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及注重因果,提倡净土,为讲演之要目。而狱官监犯,因之改过迁善,归心大法,吃素念佛者,亦大有其人,其于异类也。1930年(七十岁)二月,师由申太平,赴苏报国,铺盖衣箱,附来臭虫极多,孳生之蕃,致关房会客窗口与外之几上,夏秋间,均常见臭虫往来。有弟子念师年老,不堪其扰,屡请入内代为收拾,师皆峻拒不许。且云:“此只怪自己无道德。古高僧,不耐臭虫之扰,乃告之曰:‘畜生,你来打差,当迁你单。’虫即相率而去。吾今修持不力,无此感应,夫复何言?” 泰然处之,终不介意。至1933年(七十三岁)臭虫忽然绝迹。师亦不对人言,时近端午,德森念及问师,答曰:“没有了。” 森以为师年老眼花,一再坚请入内检查,确已净尽了无踪迹,殆亦为师迁单去矣。师在关净课外,常持<大悲咒>加持水米,以赐诸医束手之危病者,辄见奇效。一日,报国藏经楼发现无数白蚁,师在山闻之,赐大悲水令洒之,白蚁从此绝迹,此为1938年夏事也。师之法力神应,类多如此。
在家二众,深沾法益
师固不喜眷属,故无出家剃徒。然渴仰亲近,迭承训诲,深沾法益,在家二众,不可胜数。其出家缁侣,除与谛老法师为最相契之莲友外,而久承摄受,饱餐法乳,仍承以莲友相待者,过去则有了余和尚,现在尚有了清和尚,及真达二人。确居学人之列者,已故,则有圆光康泽、慧近、明道诸师。现在,尚有妙莲、心净二和尚;及莲因、明西二师。与妙真、了然、德森等。暨现在灵岩、报国二寺诸师,此乃指常久亲近,屡蒙教导提携,沐恩戴德,有逾剃度师者。若随缘请益,通函问道,及读师之《文钞》,流通各书,而沐法泽者,盖亦不可胜举。然则师虽不收徒弟,而中外真正佛子,实多数赖以为师。师又宿誓不作寺庙主,自客居法雨,二十余年,晦迹精修,绝少他往,自民国七年,印《安士全书》以来,迭因事至沪,苦乏安居之所,真达于民十一年,翻造太平寺时,为师特辟净室一间,从此来沪卓锡太平。而力护法门诸君子,如南京魏梅荪,西安王幼农,维扬王慧常,江西许止净,嘉兴范古农,沪上冯梦华、施省之、王一亭、闻兰亭、朱子桥、屈文六、黄涵之、关絅之等诸居士,或因私人问道,或因社会慈善,有所咨询,亦时莅太平,向师请益。至各方投函者,更仆难数,则太平兰若,名传遐迩,亦自师显。
至1928年(六十八岁)师因厌交通太便,信札太多,人事太繁,急欲觅地归隐。真达乃与关絅之、沈惺叔、赵云韶诸居士商。三居士遂将苏州报国寺,举以供养。即由弘伞、明道二人,前往接管,真达以数千圆修葺。故1929年,师离山在沪,校印各书,急欲结束归隐时,有广东弟子黄筱伟居士等数人,建筑精舍,决欲迎师赴香港,师已允往。真达乃以江浙佛地,信众尤多,一再坚留,终以法缘所在,遂于1930年(七十岁)二月往苏,即就报国掩关。先是木渎灵岩,真达请于师,立为十方专修净业道场,一切规约章程,悉秉师志而定。三四年来,以旧堂狭隘,不能容众,正在设法改建堂寮,从事刷新。适师至苏,与灵岩咫尺,内外施设,请益多缘,而仰承指导,日就振兴。灵岩迄今推为我国净土宗第二道场者,岂偶然哉!师在关中,佛课余暇,圆成《普陀》、《清凉》、《峨眉》、《九华》各志之修辑,及函复弟子学人问法。今四山志已早出版流通,函答诸文,亦已有《文钞续编》印行;为师至苏以后之所赐者,可谓恒顺众生,无有疲厌者矣!逮1937年(七十七岁)冬,为时局所迫,苏垣势不可住,不得已,顺妙真等请,移锡灵岩,安居才满三载,孰料智积菩萨显圣之刹,竟为我师示寂归真之地耶!
诸根悦豫,正念分明,舍报安详
师之示寂也,预知时至。1930年春,<复章缘净居士书>有云:“今已八十,朝不保夕。”又云:“光将死之人,岂可留此规矩?”逮冬十月二十七日,略示微疾,至二十八日午后一时,即命召集在山全体职事及居士等,至关房会谈。告众曰:“灵岩住持,未可久悬。”即命妙真任之,众表赞同,乃詹十一月初九日,为升座之期,师云:“太迟。”改选初四,亦云迟了,后择初一,即点首曰:“可矣。”旋对众开示本寺沿革,达两小时余,后虽精神渐弱,仍与真达等,时商各事,恬适如常,无诸病态。初三晚,仍进稀粥碗许。食毕,语真达等云:“净土法门,别无奇特,但要恳切至诚,无不蒙佛接引,带业往生。”此后精神逐渐疲惫,体温降低。初四早一时半,由床起坐云:“念佛见佛,决定生西。”言讫,即大声念佛。二时十五分,索水洗手毕,起立云:“蒙阿弥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说竟,即移坐椅上,面西端身正坐。三时许,妙真至,承嘱咐云:“汝要维持道场,弘扬净土,不要学大派头。”后不复语,只唇动念佛,延近五时在大众念佛声中,安祥西逝。按数日之间,一切安排,如急促妙真实任住持等,虽不明言所以,确是预知时至之作略。身无一切病苦厄难,心无一切贪恋迷惑,诸根悦豫,正念分明,舍报安详,如入禅定。观师之一生自行化他,及临终瑞相,往生莲品,当然不在中下。师生于清咸丰十一年辛酉,十二月十二日辰时,寂于1940年庚辰,十一月初四卯时,世寿八十,僧腊六十。灵岩赖师以中兴,而得师示现生西模范,时节因缘,有不可得而思议者矣!兹谨卜明年辛巳,二月十五,佛涅槃日,适师西逝百日之期,举火荼毗,奉灵骨塔于本山。
师之落叶归根,悟证如何?吾人博地凡夫,皆无他心道眼,不敢妄评。惟读师迭次出版之《文钞》与本年新印之《续编》,及凡经手流通各书,其提倡念佛,发挥道妙,自行化他,笃实修持之实行,有功净土,足征为乘愿再来之人无疑也。凡信愿念佛洞净宗确旨之士,当首肯斯言。真达等随侍最久,知之颇详,爰将师之一生行业,略述梗概,而为之记。1940年岁次庚辰腊月初八日真达、妙真、了然、德森等顶礼敬述
楞严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
大势至法王子与其同伦五十二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我忆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无量先十二如来相继一劫其最后佛名超日月光彼佛教我念佛三昧譬如有人一专为忆一人专忘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见非见二人相忆二忆念深如是乃至从生至生同于形影不相乖异十方如来怜念众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为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如染香人身有香气此则名曰香光庄严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今于此界摄念佛人归于净土佛问圆通我无选择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
1939已卯季夏 常惭愧僧释圣量书日
我所见闻的印公大师
道源
一、序 言
印光老法师圆寂之后,无论僧俗一致公认为净土宗第十三代祖师;这是印祖在世数十年所修的自利利他之清静善因,所应当得到的清静善果。只此一点,就需要我们反省一下;我们要知道:一个人----尤其是出家人,身后所得到光荣,与身前所得到赞扬,是不大一样的。因为身前的赞扬,难免没有人情、势力夹杂其间。多多少少总有些逢迎、奉承、应酬的意味。身后所得到的光荣,乃是“盖棺论定”、毫无“世态”混扰其间,那才是最纯洁,最真实的。记得印祖在世时,有一位居士梦见大势至菩萨在上海弘化。他赶忙来到上海,原来印祖在“觉园”启建念佛七。这位做梦的居士,恍然领悟,原来印祖是大势至菩萨的应化身!此一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的传遍佛界。讵知印祖得闻之后,不但不生欢喜心,反而对这位居士,毫不留情的痛呵一顿!由此事类推,设若印祖在世时,我们推举他老人家为净土宗第十三代祖师,一定要“吃棒”的。那么印祖已经往生了,大家为什么还要推尊他老人家为祖师呢?这正是越不要名越有名,净德所感,应当如是。现在为印祖做纪念,大家执笔写纪念文章,都是由于一片钦仰恭敬之心,这才是最纯洁最真实的纪念。要写纪念印祖的文章,当然要写印祖的真修实行,中兴净宗等大功大德。但我以为不必写;因为《印光大师文钞》一书,流传颇广,佛界人士,几乎人手一册。其大功大行,已昭昭在人耳目。即使再写,反成赘言。再者,我也不敢写;因为我的笔力不健。倘若因为我的文笔拙劣,不但不能增加印祖的光明,反而给他老人家加上一层暗影;那真是“佛头着粪”,欲赞反毁了。所以我想写一些所见所闻的小事,或无伤大雅。
二、正说
甲、行脚参方之艰难
印祖是陕西人,初出家即归心净土。逢到游方僧人,便问哪里有专修净土的道场?大家皆以“红螺山”相告。河北省怀柔县资福寺,建筑在红螺山上。自前清嘉庆年间,彻悟祖师住持该寺以来,弘扬净土,大兴莲宗;该寺遂成为有名的念佛道场。行脚僧有两句口头语:“南有金山高旻,北有红螺上方。”这是说:“要参禅,须到镇江金山江天寺,及扬州高旻寺;要学净,须到红螺山资福寺,及房山县上方山兜率寺。”红螺山之道风,直到民国,尚未衰落,是以一般行脚僧,咸以此山奉告,印祖遂决意前往参学。及至红螺山,知客师看他很老实,不教他进念佛堂,派他当“行堂”。“行堂”之职务,是专为众僧盛饭添菜的。当了一期六个月,仍然不许他进念佛堂。印祖以为事与愿违,乃决计南游,行脚至汉口,听说有一莲华寺。修净土的人,一听到莲华二字,就觉得欢喜;即至该寺“挂单”。知客师仍然因为看他很老实,就请他当“库头”。常住寺院的规矩,各殿堂的“香灯师”,每半个月十四、三十午后,到库房领取香烛灯油一次。印祖一库头师即时上楼为他们取物品。讵知印祖上楼不久,就听见扑通一声巨响,楼板剧烈震动,尘土弥漫室中,几位香灯师,以为把什么重量的物件碰倒了,于是高声喊问:“库头师!库头师!你把什么东西弄倒了?”楼上并无回声,大家觉得奇怪,于是一齐上楼,看看究竟。上楼一看,不得了,原来是库头师倒在楼板上不省人事了。而楼上热不可耐,大家赶快把他抬下楼来,一面活动他的手脚,一面用冷水喷面浇头,一面大声喊叫:“库头师!库头师!”大家忙乱了一阵子,印祖才苏醒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六月里天气很热,而汉口是一“盆地”,热得更厉害。莲华寺的库房,又是一座“半楼”;楼上的尺度既不够高,而上面盖的只是一层单瓦片。时在正午,烈火似的太阳,晒透瓦片,热气流通不出去,简直像一个蒸笼。印祖是西北人,没有抗热的习惯;因此一上楼就热晕过去了。印祖行脚数千里,一点佛法尚未学到,却几乎把性命送掉,足见行脚参方之艰难了。
乙、住持修学之不易
我国佛教有四大名山:山西之五台山,为文殊菩萨之道场。四川之峨眉山,为普贤菩萨之道场。安徽之九华山,为地藏菩萨之道场。浙江之普陀山,为观音菩萨之道场。此四大名山、为行脚僧之必须朝拜者。印祖既到南方,遂发愿朝礼普陀。普陀山在定海县之东,距县百余里。孤峙海中,风景奇特。气候温和,炎夏不热。山中有“茅蓬”百余座,有“丛林”两座,即前山之普济寺,后山之法雨寺,简称为前寺、后寺,为挂单结众之处。朝山者以前寺较为便利,故较多止宿于此。后山之地理环境颇为幽深,住人比较少,因此显出静雅宜人。大雄宝殿后面,有一座巍峨广阔的藏经楼。中间供有“明板”、“清板”两部《大藏经》。两边有四间宽大的寮房,是准备阅览的人住的。可是这时后除了一位香灯师外,却没有一位阅《藏》的人。这位香灯师也是北方人,跟印祖一见面就有缘。即劝印祖住下来看《藏经》。他就陪着印祖到客堂讨“阅藏单”幸蒙“准单”。印祖从此住进藏经楼,一住就住了三十年。
普陀山是观音菩萨的道场,这句话也只是习惯的口头语。若欲名符其实,应当说是观音菩萨的香火地。道场二字,是有名实无了。这并不是说全山没有一个办道的人,有之,也都像印祖一样,只是隐居潜修而已。因此普陀山的宁静,也只是山水风景的宁静,“人事”方面却是相当复杂的。现在说一个小小的故事,也就可以知其大概了。
有一天,前寺请了一位新任的“维那师”。这位维那师是真心办道的老修行。曾在高旻寺住过三冬四夏,请过“堂主”,带过“维那”,“出身”是很高的。他接职之后,即到后寺向印祖“请开示”。并说出他的意愿;他说:“普陀山是天下的名山,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实在太不像话了。承前寺和尚看得起,命‘学人’当维那,‘学人’就要当职尽职,一定把禅堂的规矩整顿起来,给全山作一个模范。”印祖很诚恳的对他说:“你发心整顿规矩是好的,但是不可操之过急。要知道普陀山不是高旻寺阿!”这位维那师,口中虽唯唯应是,心中并不以为然。
前寺禅堂里,住有二三十个人,这时有一个“风气”: 大家都喜欢吸“旱烟”,每人有一支五六寸长的“旱烟袋”。新维那“进堂”,第一次“表堂”,就命令各人自动的把“旱烟袋”砸掉。因为他在高旻寺,请过“班首”,带过“职事”“有先声夺人”之势,大家也就不敢公开在禅堂里吸烟了。可是吸烟的人是有瘾的,他们忍不住的时候,就偷偷的吸一下。吸过的烟味,被维那师闻到了,于是大发脾气,便实行“搜单”,结果,在“止单”位子下面,把旱烟袋统统搜出来了;在维那师的盛怒之下,一阵乱摔,破碎无余。大家虽然没有当面反抗,在背后却想出了 “软法子”来报复他。上晚殿了,念《弥陀经》,念到“六方佛”时,已经念到北方佛了,忽听一人高声念“南方世界亦有日月灯佛……”于是大家跟着念下去。已经念到下方佛了,忽然又一高声“西方世界亦有无量寿佛……”大家再接着念下去。如是“三环九转”的念,念了两点多钟,才把《弥陀经》念完。直把这位维那师气的几乎晕倒在大殿上,下了殿就“溜单”了。印祖能在普陀山住二三十年,是全*“不出风头,不管闲事”八个安,才能相安无事的;足见住寺修学之不易了。
丙、开创道场之方便
苏州灵岩山灵岩寺,是印祖开创的净土道场,观音菩萨是极乐世界的菩萨,把普陀山改成净土道场,不是名正言顺吗?普陀山是中国的名山,再加上印祖的大名,不是相得益彰吗?灵岩已片瓦无存,欲兴道场,必须重新建筑。普陀山之前寺、后寺,殿堂雄伟,僧寮完备;只要起香念佛,道场即已成就,不是事半功倍吗?提出这些问题来的人,都是对于普陀山的真实内情不大了解的。普陀山的前寺、后寺两大“丛林”,只能说是“半十方”,或者说是“表面十方”。因为前、后寺的住持大和尚,是由本山一百多个茅蓬里“房头子孙”选出来的,真正的十方僧、外海人是无权过问的。举此一例,已可以“思过半矣”了。其它的复杂问题也就不必多说了。
灵岩山寺之复兴,当然不是一日成功的。但只费了短短十几年的光阴,而竟能在一座荒山上,建筑起来前后四层正殿,以及配房僧寮,雄伟高大,精致庄严,不能不说是奇迹。凡是到过灵岩山的人,无不赞叹: “这都是印光老法师的功德啊!”意思是说:“因为有印祖帮忙化缘,才能修建起来这座大寺的。印祖从来不向人化缘,恐非外人所知了。那么重建灵岩寺的钱,是哪里来的呢?当然大多数都是印祖的皈依弟子布施的,可是印祖并不直接向他们化缘。这时印祖已离开普陀山,在苏州城内穿心街报国寺闭关。凡是来求皈依的,或是来请示的居士们,印祖都顺便介绍,参观这座新成立的净土道场。他们到了山上,看见那么的浩大工程,自然会捐助资财的。这样毫不勉强,自动发心,才是清净布施,才能得到最大的功德哩。这都是印祖开创灵岩山净土道场的方便啊。
三、通结
印祖之所以成为净土宗一代祖师,自因其自利利他之大因缘大功德所成就。自利方面:如临命终时之自知时至,舍报安详。利他方面: 如一部《文钞》,风行天下;见者闻者,莫不获益。又如兴建灵岩山,成为唯一之净土道场。使出家者专修有处,在家者皈依有地。凡此荦荦大端,自有诸大德秉笔赞颂,我现在只把亲见亲闻于印祖的二三小事,写出来聊供参考。
佛门有两句常谈:“没有天生的释迦,自然的弥勒。” 一位伟人的成功,决不是侥幸得来的。我们在前面所写的二三事上,研究一下就可以发现印祖有一种超人的“忍力”。在红螺山当行堂,在莲华寺当库头,设若不能忍,也就返回陕西去了。在普陀山那个复杂的环境中,设若不能忍,如何能一住三十年?忍于逆境,已经不易。忍于顺境,则更为难。为建寺而化缘,岂非天经地义?无缘可化者,尚勉强去化。而是时之印祖,已芝兰满天下。皈依弟子中,正不乏有钱的大居士。而且已离开普陀,住在苏州,不会再受人之嫉妒障碍。若是化缘,正可以大化特化。而印祖竟能忍住不化,这种忍顺境的忍力,更非常人所及了。倘再推究其忍力之来源,当系得力于一“诚”字。因印祖之为人,过于“老实”。无论自行化他,皆是直来直去。即待人接物,亦毫无一点虚伪,所以在平凡中成其不平凡了。
牛饮水成乳,蛇饮水成毒;智学证涅槃,愚学增生死。《华严》